第146章 大梦归离（37）

赵远舟几人去了冉遗那边，走之前给裴思婧布置了一个结界。

待他们走远，裴思婧看着手中的木牌，久久沉默。

“云光剑，没想到十几年后我还能再见到它。”

冉遗看着卓翼宸手中的云光剑，不自觉出声。

卓翼宸握紧剑，“十几年前？你认识我哥？”

波澜不惊的神色，有了变化。

冉遗目光悠远，像是回忆什么，缓缓道来。

“十几年前我来过人间，遇到了一位手持云光剑的男子，他当时救了我。他跟我说他有一名很疼爱的弟弟，每日被噩梦惊扰，我问我有什么办法能让他不再做梦，我给了他一枚我的鳞片。”

“我告诉他只要把鳞片磨成粉喝下去就不会做梦，没想到他是你哥。”

卓翼宸陷入了回忆，泪水从眼睛里溢出来。

那是最疼爱他的哥哥啊，若不是那些妖化人，他会在他身边的...

“原来是这样，原来小卓你这么多年不做梦，是因为这个...”文潇出声。

冉遗感叹：“你有一位好哥哥。”

“确实。”

赵远舟也觉得，可惜的是，当年炼化妖化的罪魁祸首，还没抓到。

“赵远舟，你为何要帮冉遗？”

卓翼宸从悲伤中脱离，质问。

不待赵远舟回应，冉遗略带嘲讽的语气响起。

“可笑，你们人类互相帮忙都可以称为道义，我们妖帮同类就成了过错了？赵远舟，我早就说过，凡人不可信。”

赵远舟没回应，只是看着他。

“是吗？那你为什么要和齐小姐私定终身呢？”

卓翼宸反问，得到了冉遗惊讶的目光，而赵远舟如同早就料到一般，侧过头：“我早就说过，文潇和卓大人很聪明。”

姐姐的眼光，从来不会出错。

文潇嘴角上扬，一点点将她和小卓的发现道来，结合推测，不难发现事情的原委。

她们在齐府，不光光是逛了一圈，更是剥离了齐老爷制造出来的烟雾弹，从齐小姐求死的心、道来的诗以及香炉里散发的化尸镇妖术的臭味等等。

“你们居然把她装在麻袋里！”冉遗看着麻袋，恼怒蹲下身就要打开。

卓翼宸拨开麻袋的口，“是齐老爷。”

正好，麻袋掀开，露出了齐老爷那张处于噩梦中的脸。

冉遗反射性地起身，他恨不得一脚踢下去。

“我本答应齐小姐带她去大荒，看山川草木，碧海忙忙。”

往日回忆涌上心头，前半部分，冉遗的嘴角还有弧度，后半部分变成了怨恨。

齐老爷找猎妖人来对付他，逼迫齐小姐嫁给其他人。

“他为了不让我去找他，找了猎妖人在府里天天点化尸镇妖术的香，我救不了她。”

“所以你就抢杀新娘制造恐慌？”文潇反问。

她之前一直以为妖有善有恶很好区分，但后来成为神女在人间游历，才发现很多时候妖跟人差不多。

有的时候，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有的时候可恨之人必有可怜之处。

“可我这么做也阻止不了她这个禽兽不如的父亲！”

“我不会解控梦术，会也不可能解。”

文潇拿出一把匕首，嘴角上扬的时候像一朵有毒的美人花。

“很好解啊，从你身上割下一块肉就好了。”

赵远舟看着针锋相对的双方，很不想当这个中间人，不过谁让他有办法呢。

“不用这么麻烦，我来唤醒他。”

说话时，他上前，施展一字诀。

“醒。”

梦境里，他看到了被几个死人围着的齐老爷，本来还存有几分善意的心顿时冷了下来，一刀插进去。

他的确该死！

齐老爷从噩梦里惊醒，看着几人的眼神充满惊恐，说着你不准过来是你们罪有应得之类的话，陷入了癔症一样。

吵闹得不行，赵远舟受不了了，一字诀‘静’，安静了下来。

外面，齐小姐从船上下来，看向冉遗的眼是浓浓的思念和愧疚。

“冉遗...”

冉遗不敢靠近她，看她急急过来险些摔倒，没绷住扶住她。

齐小姐顺势抓住他的胳膊，四目相对，皆是情谊。

文潇他们将空间留给冉遗和齐小姐，去了其他地方，赵远舟将自己的目的一一道来。

“你的想法很好，但是你不该瞒我们。”

能让冉遗自首，确实是一个两全其美的法子。

“所以那些戾气是你吸走的。”卓翼宸语气肯定。

轮到这个问题，赵远舟没有开口。

其实他自己也不太确定了，因为能控制戾气的，除了他就只有姐姐了。

但，会是姐姐吗？

两人以为他默认，所以没有多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