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潭国际高中27

高跟鞋在水泥地上磕出慌乱的节奏，明绕被他拽得踉跄。

细高跟卡在台阶缝隙里崴了一下，脚踝传来钻心的疼。

她死死咬着唇没吭声，只是反手攥紧了他的手。

他的指节因为用力泛着白，虎口处还有道浅浅的旧疤。

身后追来的黑影手里闪着寒光，是折叠刀开合的脆响。

“抓住他们！”

粗哑的吼声混着风声灌进耳朵，田柾国突然转身将她往拐角推，自己像头蓄势的猎豹迎了上去。

手肘狠狠撞在第一个冲上来的人胸口，对方闷哼一声倒地，手里的刀掉在地上，在寂静的通道里格外刺耳。

明绕躲在垃圾桶后面，看着他赤手空拳对付三个壮汉。

他打架的样子和平时的冷漠截然不同，每一拳都带着狠劲。

白衬衫被划破一道口子，渗出血迹，在夜色里像朵骤然绽放的红玫瑰，诡异又刺眼。

田柾国：“跑！明绕，快跑！”

他踹开一人，回头冲她嘶吼，额角的血顺着下颌线滑落，在脖颈处积成小小的血珠，像颗快要坠落的朱砂痣。

明绕：“田柾国！”

她急得眼眶发烫，脚踝的疼在此刻竟变得微不足道。

混乱中，她看见墙角堆着的空酒瓶，想也没想就抓起来。

当最后一个黑影举着钢管要砸向田柾国后背时，明绕猛地冲过去，用尽全身力气将酒瓶砸在那人头上。

“砰——”

玻璃碎片四溅，像场突如其来的雨。

那人晃了晃，直挺挺倒了下去。

田柾国回头时，额角的血顺着下颌线往下滴，在脖颈处晕开一小片猩红。

他看着呆站在原地的明绕，手里还攥着半截酒瓶，指节被碎片划破渗着血。

田柾国：“你怎么没跑？”

田柾国的声音沙哑得像砂纸磨过，他捂着流血的胳膊走过来。

漆黑的眸子里翻涌着她看不懂的情绪。

有后怕，有愠怒，还有点说不清道不明的柔软，像被阳光晒化的冰。

明绕刚想说话，脚踝传来一阵剧痛，才发现刚才奔跑时崴了脚，此刻已经肿得老高。

她疼得倒吸口冷气，腿一软差点摔倒，被田柾国眼疾手快扶住。

田柾国：“你怎么样？”

他声音发紧，弯腰就要看伤口，明绕却按住他的肩膀，指腹触到他后背的温热液体，那温度烫得她指尖发麻。

明绕：“你流血了。”

田柾国：“别废话。上来。”

田柾国不由分说蹲下身，宽肩在应急灯下显得格外可靠。

明绕犹豫着趴在他背上，闻到他衬衫上的血腥味混着雪松香，突然觉得眼眶发烫。

他的后背很宽，却能清晰地感受到他急促的呼吸，还有脚步踉跄时的不稳。

明绕：“他们为什么追杀我们？”

她把脸埋在他颈窝，声音闷闷的，怕吹进风里就散了。

田柾国：“不知道，想要我命的人很多。”

巷口的风越来越冷，田柾国的体温透过薄薄的衬衫传过来，像团暖火。

明绕：“田柾国，谢谢你。”

她小声说，声音轻得像叹息。

他没回头，只是脚步顿了半秒，声音低哑地丢出两个字。

田柾国：“抓紧。”

月光穿过巷尾的梧桐叶，在地上投下斑驳的影。

田柾国背着她一步步往前走，血滴在地上，晕开小小的红点，又被他的脚印覆盖。

像他们这段始于演戏的关系，不知不觉间，早已踩进了真实的泥沼里，拔不出脚了。

刚走到巷口，就撞见车振旭和白济娜。

两人显然是来找他们的，车振旭手里还拿着杯没喝完的威士忌，看到这副景象时都愣住了。

车振旭收起玩笑的神色，眉头紧锁。

车振旭：“这是演哪出？被仇家追杀？”

白济娜的目光落在田柾国渗血的胳膊和明绕破损的裙摆上，精致的眉梢瞬间蹙起，语气却异常冷静。

白济娜：“先去医院。”

她脱下自己的外套，不由分说披在明绕肩上，遮住了那些刺目的狼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