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37.沉香如屑：安安静静了此残生

离开揽月宫，林鸢重新加固了结界，确保除她之外没有任何人能靠近，便去寻了应渊，也没告知帝尊她已经无事并且回来的消息，一来是为方便照顾应渊，心无旁骛的帮他解决身上的火毒，第二个原因是不知为何，直觉告诉她，这次的仙魔大战很有问题，虽然一切看起来都顺理成章，现下她也找不出任何证据，可她就是觉得不对劲。

最终，林鸢是在地涯找到的应渊。

彼时火毒已经侵入了他的骨髓，猩红的双目涣散无神，满头青丝也变为白发，周身仙力四溢，昆仑神树的藤蔓锁链般将他手脚困住的同时，还在源源不断的吸收着他的灵力，靠近的瞬间，四散的仙力攻击一般的朝林鸢而来，只不过被她反应迅速的躲过了。

应渊：别过来。

声线隐隐带着颤抖的应渊突然出声，看着他如此模样的林鸢不受控制的红了眼眶。

她这个人平日其实很少落泪的，上次大概还是染青甘愿化身为天魔结界的那次。

距离如今，已经过去很久很久了。

应渊：此乃禁地，速速离去，不得将今日所见传出。

看他听见有人靠近如此激烈的反应，林鸢想，他会选择藏在地涯，想必也是不愿被人见到自己如此狼狈的模样吧，那么比起熟人，出现的是个陌生人会不会好一些呢？

这么认为的林鸢抬手对自己喉咙的部分施法，将原本清脆动听的声线做出了改变。

林鸢：帝君，小仙乃是天膳殿的小仙侍，今日不是有意闯来，有意叨扰，您放心，我的口风绝对严密，不会将此事传出去的。

林鸢：神树危险，我先将帝君救下来再说。

克制着眼泪尽量不让他听出端倪的林鸢说话间刚上前两步，便再次被应渊阻止。

应渊：不用了。

应渊：我只不过是一个罪人，不再是帝君。

应渊：仙魔之战，罪责在我，如今我已经中了无妄之火，无药可解，我愿自缚于此，你不必浪费口舌。

他态度决绝，语气平静，整个人看起来了无生气，似乎是已经抱着必死的决心。

林鸢：帝君怎么会如此想呢？你为天界做的贡献，大家都感恩在心。

林鸢：更何况仙魔大战，是玄清神尊她指挥不当，怎么会是你的错？

因他这番话心中隐隐抽痛的林鸢眼泪掉的更厉害，仙魔大战该负责的不是应渊，而是自负的她，怎么想便怎么说的将罪责揽到自己身上，谁知应渊一听顿时便呵斥住她。

应渊：住口！

应渊：休要非议神尊。

应渊：若非神尊，仙族伤亡会比如今更加严重。

听着应渊为她说话，林鸢的眼眶更红了，应渊，你何苦将所有罪责都自己揽下。

明明错的，是我才对啊。

应渊：神尊她，还是没有消息吗？

见面前之人陷入沉默却迟迟没有离开的意思，虽不知为何，但许久未得到外面消息的应渊还是小心翼翼开了口，现在他唯一的一点期盼，便是玄清神尊能够归来，这样即便没有他，神尊也能护佑如今的三界平安。

林鸢：帝君放心，玄清神尊那般厉害，一定会平安归来的。

林鸢：帝君你既然同玄清神尊并肩作战过，那你了解她吗？她是个怎样的人？

林鸢：我在九重天上这么久一次都未见过她呢，听说神尊脾气很是不好，各宫仙侍都很怕她。

像是故意宽慰应渊逗他开心，不让他再继续自责多想，林鸢又开始喋喋不休起来。

不知为何面前这个小仙侍的语气口吻，竟让他想起了衍虚天宫的那个，她的一颦一笑，她的动作神态，调皮偷懒的模样，拍他马屁的模样，一幕幕闪现，仿佛触手可及。

今后他不在，也不知还没有仙倌能忍受她的聒噪，发现她的天赋督促她修习仙法。

罢了，只希望她日后能过得自由顺遂，想偷懒便偷吧，只要她开心，怎样都好。

不愿意再继续想下去的应渊回过神，没回答小仙侍的问题，声线清冷的赶她走。

应渊：你这小仙侍怎的这般聒噪。

应渊：你走吧，日后不要再过来捣乱。

应渊：我只想安安静静待在此处，了此残生。

林鸢：我不走。

林鸢：我既然见到了帝君，怎么可能放着你不管。

同他一般固执的小仙侍拒绝的干脆。

她抬手聚集仙力刚要斩断他手腕上的藤蔓，便被察觉到的应渊抢先一步厉声制止。

应渊：不要！

应渊：你知不知道什么是无妄之火？火毒一旦发作，便会无法控制的伤人，你放我离树，不仅救不了我，还会伤了你自己，荼毒三界。

应渊：你还不快走！

林鸢：不，我就要留在这里。

林鸢：帝君......

顺势又上前两步的林鸢劝解的话都不等说完，就被应渊冷漠的打断，与他相识这么久，林鸢还是第一次见他如此生气的模样。

应渊：我已经不再是帝君了，不要再叫我的名字！

应渊：你一个小小仙侍如何救我，走啊！

这火毒伤心动气时发作最为厉害，生怕自己继续待下去会刺激的他毒发的林鸢无奈轻叹一声，只能作罢，低喃一句转身离去。

林鸢：你为何就如此固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