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74.山河令：人心难测人性易测

周子舒聪明且清醒，总能很轻易将事情看通透，仍旧站在原地的温客行听他所说，若有所思垂着眼眸，在男人尾音落下的瞬间顺势将话接过，声线低沉且压抑。

温客行：所以真正完美之局，依势而动，时刻变换。

温客行：控局者需要做的，便是看准方向，给予那么适时的一推。

温客行：人心难测，人性却易测。

温客行：贪欲无及，人之本性。

温客行：这是世间颠扑不破的真相。

似是自言自语，似是跟身后之人对话，温客行伸出手试图接住洞口不断落下的雨，冰凉雨滴顺着掌心滑落，跟随周子舒坐在石块上的林鸢看着他那高挑又显寂寥的背影，猜不透男人在想什么，只隐约能感觉到，他像是话里有话，意味深长。

周子舒：老温，你不要再以为自己能够看透人性了。

周子舒：先是安吉四贤后是高崇，你错的还不够多吗？

自袖口拿出酒壶，周子舒抿了一口劝说温客行，怕两个人再因此吵起来的林鸢眨巴着眼睛轻轻扯扯周子舒的衣袖，示意他委婉一些，周子舒见状无奈轻声叹息，再次开口语气果然比方才柔和了许多。

周子舒：一味的偏执误的只会是自己。

周子舒：人性固然有贪欲挣扎，那又何尝没有信节高义呢？

周子舒：老温，你到底想要什么？

想要什么？温客行眸光闪了闪。

似乎还是第一次有人问他想要什么。

温客行：我说了，你帮我吗？

林鸢：帮。

林鸢：温哥哥忘了吗？我刚刚说过的，无论你做什么我都会无条件站在你身边。

林鸢：我永远相信温哥哥。

他刚反问林鸢就毫不犹豫的点头，起身步伐缓慢走到男人身边，牵起他的手。

看着身侧目光坚定而温柔的林鸢，温客行莫名有些恍惚，从前听小姑娘说愿意陪周子舒杀人陪他放火的时候，他也曾羡慕过，可如今小姑娘愿意站在他身边，他却并没感到开心，他不想把小姑娘卷进自己的腌臜事里，他和周子舒一样，想让林鸢永远无忧无虑，只做他的小姑娘。

但既然周子舒问了，林鸢又满脸期待的看着他，温客行不可能不告诉他们。

心中暗自纠结一番，还是说了实话。

温客行：我要......

温客行：我要不属于这世间的魑魅魍魉，统统滚回他们的十八层地狱。

温客行力道恰如其分回握着小姑娘的手，看向远方的目光却充满杀意，周子舒和林鸢闻言双双陷入沉默，温客行心中的执念与仇恨远比他们想象中，要深得多。

如果没人及时阻止，这种仇恨很可能会吞并他，甚至拖着他，永坠地狱。

林鸢：......

小姑娘红唇微张刚想说什么面前便突然闪过一道黑影，三个人不约而同看向被丢在地上的麻袋，周子舒与温客行皆警惕起来，林鸢却是饶有兴趣的凑上前去。

林鸢：咦，这是什么？

刚想伸手将它打开，余光就瞥到远处仙气飘飘，撑伞款款而来的熟悉身影。

林鸢：大银耳......

林鸢：不对老叶！

叶白衣：蠢丫头，你叫谁银耳？

叶白衣稳稳落在洞口顺势收伞，衣衫没沾上半点污渍雨水，他像宠溺又像嫌弃的看了一眼林鸢，随后视线落到周子舒身上，依旧是那种傲娇又不客气的语调。

叶白衣：秦怀章的徒弟，没想到你武功不行跑的倒挺快，让我好找。

起身上前的周子舒展露笑意，与看见叶白衣满脸嫌弃的温客行形成鲜明对比。

周子舒：前辈，又见面了。

叶白衣：什么又见面了，我一直追着你们呢。

叶白衣：只是这家伙太难搞了，被他拖了后腿才把你们跟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