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切

宇文护自然追上,怎么肯此刻放她。

宇文护:青囊!

男人抓着她的手,不许她逃避。他的大掌紧握住她纤细的腕,黑红锦袍与素衣交叠到一起。

两双目光也交汇纠缠。宇文护生母是胡姬,身有异族血统,眸色十分清透,此刻不容拒绝的直视,青囊看见那双眼炽亮非常,眼中是她。

让所有还想躲藏的,退无可退,避无可避。

宇文护热切地望着她。

想起佛寺里初见,夜宴上她的娉婷与锋锐,每一次,她的出现就搅扰他的心魄,却又若即若离,一再推开他。从一开始,就是他强求。

在她的家族与他之间,她一定不会选他。

他一直都清楚的明白这个事实。

但他也一直,想向她求一个明确的,由她给予他的——

又不可轻言说的。

没想到会有此刻,而真到了此刻,反又说不出话来。

少女的素裙敛在月色里,乌发如水漾过肩头,一缕微遮在眉目掩映间。

青囊把发丝别过耳后,定了定,声音要比方才软和。

独孤青囊:我只说……看你能做到什么。

宇文护:我会做到你想要的任何事。

宇文护即刻接口,声音笃定。青囊眼睫抖动一刹,于是轻轻点了下头。

欢欣喜悦遂而再无可制地在宇文护心中喷薄。

这段时日,哥舒总劝他何苦为一个女子频频失态。哥舒是他的心腹,一心为他。但情之一字谁能解。他掌权积威甚重,赫赫之声令人生畏,但并无暴虐之名,或许有手腕残酷之处,却并不是躁怒之人,只是在她面前总是难以自控,为她牵肠挂肚为她情思百转又千回。

所求的,不过就是她这样一个点头。

这样一个肯定。

让他知道,原来不只是他想与她执手,她也想同他并肩。

世上情事总是难开口,但一切已尽在不言中。

宇文护:青囊。

这声低回,比月色温柔。

月色清辉更映他俊容。

青囊心中亦有所动,但只有两个人的距离还是太密,她也不是羞涩,但毕竟男女有别,又是这样时机……有情之人更加放不开也是常事。心弦难免有点绷直,指尖微蜷,却碰到男人手上常年练武所积的薄茧。

宇文护低头,曲指勾她。没什么意义的动作,只是亲近,和世上所有情热里的男女没有区别,情正浓时,做什么都好,做什么都是好的。只要亲近。

他也在月光里看她,看她皎皎的脸,皎如皓月,犹还白,只有双唇一抹嫣红。长身挺拔的男人更加低下头来,薄唇慢慢贴近她的颊。

这时青囊抬起头。

独孤青囊:你该走了。

她说,有点不近人情似的。

宇文护保持着动作,俯身靠近她脸侧,沉溺地看她红艳的唇不再是那张凝霜赛雪的脸上唯一的艳色——还有红了的耳尖。

他慢慢要直起身来,唇上却滑过一抹柔软。

方才映在眼中的艳色好像融开了,女子长发因为动作滑下来遮过了耳,只看见她白得腻的脸,乌黑纤密的睫毛,还有挺秀的鼻。

但唇是软的。

她身上有幽幽的香气随着月色浮动透过来。

宇文护不期然想起,很多年前第一次涉足权力之巅俯瞰时,也是十分意满慨叹,只是那时更多是踌躇满志欲要更展宏图,此刻却更让他心头满溢得几乎要喟叹。大权在握和卿心我心,她之于他,同江山之重,势在必得。

眼前转瞬再只看见她裙摆拂动的背影,一向强势的太师看着青囊转身就走进内室,这次他没有再拦。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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