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信的小彩蛋
夜晚·星穹列车·观景车厢
姬子新酿的果酒确实清甜馥郁,带着罗浮星特产浆果的独特香气。为庆祝顺利解决罗浮遗留的一个小麻烦,列车组小聚。你本意浅尝辄止,奈何姬子小姐的推荐热情难却,加上三月七在一旁起哄“卿卿尝尝嘛,可好喝了!”,帕姆也端来了特制的小点心……气氛温馨放松,是她涅槃重生后,在族人身边也少有的惬意时刻。
酒意是悄然上涌的。初时只觉得面颊微热,看窗外的星云似乎流转得更快了些,丹恒坐在她身边,低声与瓦尔特先生讨论着什么,那清冽的声线在微醺的耳中,仿佛带着千年前的回响。她单手支颐,目光不由自主地追随着他说话的侧脸,平日清冷的凤眸里,此刻氤氲着一层朦胧的水光,像蒙了薄雾的星子。
“龙尊大人……”她无意识地呢喃出声,声音比平时软糯许多。
丹恒闻声侧过头,恰好撞进她迷蒙的视线里。他微微一怔,随即注意到她绯红的脸颊和不再清明的眼神。“卿卿?”他放低了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关切,“醉了?”
你没有立刻回答,只是歪着头,更专注地盯着他看。半晌,你忽然伸出手,小心翼翼地、带着点孩子气的试探,轻轻戳了戳丹恒放在桌面上的手背。指尖微凉,动作却带着一种笨拙的亲昵。
“嗯?”丹恒没有躲开,反而反手轻轻握住了你作乱的手指。
这个动作似乎取悦了你。你唇角弯起一个极清浅、却毫无保留的弧度,那笑容褪去了所有矜持与疏离,纯净得如同初生的雏鸟。她顺势将整个身子的重量都往丹恒那边靠了靠,额头几乎要抵上他的肩膀。
“阿月……”你满足地叹息一声,像找到了最舒适的巢穴。长长的睫毛低垂着,在眼下投出一小片阴影。
就在丹恒以为你会这样安静下来时,你忽然又抬起头,凑近他耳边。带着果酒香甜气息的温热呼吸拂过他的耳廓,你用一种近乎气声、带着浓重鼻音、却清晰无比的语调,软软糯糯地唤道:
“夫君……”
这两个字,如同投入平静湖面的石子,瞬间在丹恒心底激起千层浪!他的身体几不可查地僵了一下,握着她的手指下意识收紧。那是一种极其陌生又无比熨帖的称呼,带着全然的依赖和归属感,像一根羽毛轻轻搔刮着他灵魂深处最隐秘的渴望。千年轮回,无论是丹枫还是丹恒,从未有人敢、也从未有人能如此亲昵地唤他。
车厢内似乎安静了一瞬。三月七瞪大了眼睛,随即捂住嘴,努力不让自己笑出声,肩膀却一耸一耸的。姬子端着咖啡杯的手顿了顿,眼中闪过一丝了然的笑意。瓦尔特先生推了推眼镜,嘴角也微微上扬。帕姆则好奇地歪着大耳朵:“帕?夫君帕?”
你似乎完全没意识到自己投下了怎样的“惊雷”,唤完那一声后,像是耗尽了力气,又像是心愿得偿,心满意足地将头彻底枕在了丹恒的肩膀上,脸颊蹭了蹭他肩头的衣料,找了个最舒服的位置,呼吸渐渐变得绵长安稳——竟是睡着了。
丹恒低头,看着肩头沉睡的容颜。褪去了清醒时的清冷,此刻的你显得毫无防备,甚至有些稚气。那声石破天惊的“夫君”还在他耳边回响,像烙印一样烫在心上。他眸色深沉如夜,里面翻涌着复杂难言的情绪:震惊、难以置信、一丝慌乱,最终却化为一片足以将人溺毙的温柔。他小心翼翼地调整了一下姿势,让你靠得更安稳些,手指极轻地拂开你颊边一缕散落的发丝。
……阿月,莫要笑我。
信笺上那行带着羞赧的小字,此刻在丹恒心中有了无比鲜活的画面。他怎么会笑你?这一声跨越了生死与轮回、带着醉意却无比赤诚的“夫君”,是他漫长生命中,听过的最珍贵、最动听的声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