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事故

“滴——滴——滴——” 医用仪器的单调声响在死寂的病房里拉扯出一条清晰的音轨，从最初的紊乱急促一点点沉淀为平稳而规律的节奏。那声音像是某种隐秘的宣告，每一次跳动都稳稳地敲击在空气中，带来一种微弱却不可忽视的力量，如同希望本身在低声呢喃。

“子夜怎么样了？” 主治医生刚推开急救室的门，还没来得及摘下口罩，便被三四个穿着相似制服的人瞬间围住。为首的是一名看起来不过十九、二十岁的男孩，棕黑色的瞳孔里映着一丝焦灼和不安。他的声音微微颤抖，像是极力压抑着情绪，但尾音还是泄露出了一丝慌乱。

“高压电流贯穿全身，肌肉瞬间麻痹，连手指都动不了。” 医生顿了顿，语气里透着几分复杂的情绪，“不过，万幸的是，电流没直接击中心脏。否则……” 他摇了摇头，没有继续说下去，但那未尽的语句像一块沉甸甸的石头砸进了每个人的心底，“就算是BOSS亲自到场，也救不回来了。”

“找到那个家伙了吗……”朝阳的声音从紧咬的牙缝中挤出，带着压抑不住的怒火，目光如刀般射向身旁的阿沐。阿沐垂下眼睑，声音低沉而缓慢：“找到了。那个人对子夜出言侮辱，骂他是怪胎。两人随后起了争执，动起手来……但后来，他却卑鄙地趁子夜不备，一记偷袭将他推入了漏电的水池……再之后，就是巡逻队找到快熟了的子夜……”空气仿佛在这瞬间凝固，连呼吸都变得沉重，每个字句都像是一块冰冷的石头砸进人心湖，激荡起层层寒意。

“那个家伙，该怎么处理？”阿沐低声问道，眉宇间透着一丝复杂的情绪。他顿了顿，语气渐渐平静下来，“就让子夜自己决定他的命运吧，这已经不是我们该插手的事了。走吧，先去看看子夜醒了没有。”朝阳的声音像是一阵微风掠过，却隐约带着些许难以察觉的沉重。

当他们步入房间时，子夜正双眼无神地盯着天花板，仿佛整个世界都与他无关。“好难受……”他低声嘟囔着，声音微弱得几不可闻。他的身体像是被蛛网缠绕一般，插满了各式各样的针管，每一根都似乎在无声诉说着某种无法挣脱的束缚。

“电流穿过肌肉，导致的麻痹只是暂时的，过一段时间自然就会恢复。”阿沐轻声安慰道，语气里透着几分温和与笃定。

朝阳端着一盘早餐走了过来，白米饭蒸得恰到好处，散发着淡淡的米香，一旁的荷包蛋煎得金黄微脆，奶白色的牛奶在晨光下泛着柔和的光泽。阿沐见状，默默起身将位置让给了朝阳。朝阳坐下后，没有多言，只是轻轻舀起一勺米饭，动作轻柔而专注地喂向对方，仿佛连空气都因这安静的互动而变得温暖起来。

“早点恢复，他说的话……别放在心上……”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