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样年华17

小孩们看起来也二十出头，个个都有双清澈、天真的眼睛。宋念浑身上下都穿着白色，鼓鼓囊囊，活像走进来一个刚堆好的雪人。

等人到齐，好好一个接风宴，硬生生聊成了经验分享课。张真源被问导演经历，宋念被问演戏技巧，前辈听得哈哈直乐，和小孩们打趣道：

龙套：你们这两位哥哥姐姐，十年前哪想到会要在吃火锅的时候分享这些…

到最后，小孩们一个个回酒店，又开始唱跳或演艺的漫漫长路。

三个有些阅历的大人憋到后半夜，看着两人面面相觑，前辈轻轻地拍了拍宋念的手臂，这才说出了她回国后，他们对话的第一句。

宋念：张真源，我想吃你做的红烧肉他抬眉

缓了几秒才淡淡地答：

张真源：好

张真源走进厨房，前辈从番茄锅里夹了一粒牛肉丸，放进她的碗里。宋念端着饭碗，不知所措地埋头。

龙套：宋念，你还记不记得十年前

前辈用欣慰和暖的眼神望向她，短短一句话，从他嘴里说出来就有了微妙的故事感。

龙套：那天，我们喝青稞酒到半夜，你说饿，我说屋里还有之前包的肉包子

龙套：你一个人熟练地跑进厨房、架蒸锅，那是我见过最阳光、最洒脱可爱的宋念

龙套：现在，我已经开始怀疑，成长或是改变，对你来说是不是一件好事了

张真源照例在厨房里找鸡蛋、配红烧肉的酱汁，前辈伸手去擦她挂在脸庞上的两行清泪。十年了，原来一场西藏之行都能概括那么多他们相爱的细节，她和张真源兜兜转转的人生，怎么总是那么不巧又那么凑巧。

龙套：其实那天，后半夜的聊天真源也没参与，我记得我抬头的时候，看到他就站在灶台后注视着你

龙套：那一刻，我真的相信他说的，他是真的赏识你，想靠近你，守护你

前辈瘪嘴，忍着自己因共情而浮现的热泪，用口型轻柔地说：

我希望你们好好的，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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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风宴结束，三个人盘腿坐在地毯上，聊天聊得腿都麻了。

前辈让张真源去卧室里拿条能遮风、保暖的毯子，哪想到宋念也跟在身后，又成了这个大高个的小尾巴。张真源转身要走，她反手锁门，脸红得像颗熟透了的桃子，令张真源恍惚想起过往里那个执拗又鲜活的她。

宋念：前辈让我自己也拿条毯子…

张真源：嗯

她看不清他的表情，只有一声妥协的低应。

宋念：张真源！

正当他骨节分明的手指攀上门把手时，宋念叫住了他。

宋念：你今晚还走吗…

轻飘飘得像云，带着哭腔，她问。

张真源不笑时五官显得格外清俊沉静，宋念抬眼，重归镇定地望他，眼底满是藏不住的期待。

张真源：走

他答。

云化雨再成冰，那字像冰锥子般扎在宋念身上。她本该准备一些和缓的解释，好让张真源接受她孤身一人回国的事实，而不是毫无征兆的综艺录制、界限明晰的私人聚会。

宋念抵着门。

要有多思念，才会觉得与他再对视一秒都多余。

她窘迫地拥上去，和他接吻。毫无技巧、似要将她晦暗的、沉闷的、无他的生活完全展现的求和吻。

张真源抑住惊诧，转而去配合她没节奏的呼吸频率，唇齿相撞间，竟因彼此熟悉的气息而萌生感动。他习惯性拖住宋念的两腿，这样她就能自在地将手臂搭上肩膀，捧住那张令他牵挂的脸，忘却一切地深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