属于我们俩的10

说是做大餐，宋亚轩的厨艺也就那几道拿手菜。做完自己看着都嫌弃，又点了几个外卖，才勉强凑齐一桌像样的饭菜。

客厅空调已经提前开好，两人靠着沙发席地而坐，亲密地肩挨着肩。

一大桌子菜摆在面前，身边的人却格外沉默。宋亚轩想说点什么庆祝高考结束，又怕宋念没发挥好，说多了反而加重她的心理负担。

思来想去，他叹了口气，爬起来去冰箱拿了酒。一罐啤酒放在宋念面前，他自己手里则是一瓶更烈的伏特加。

见宋念拘束地看着那罐酒不动，宋亚轩又去厨房拿了个玻璃杯，放了几片新鲜的茉莉花瓣进去，利落地拉开啤酒罐。金黄的酒液咕噜噜注入杯中，浸过洁白的花瓣，清凉的麦香随着泡沫满溢出来。

宋亚轩：你也成年了，该学着喝点酒了

宋亚轩：不过在外面不许乱喝知道吗？

宋亚轩不走心地劝了几句，随即打开自己的伏特加，仰头灌了一大口。辛辣的酒味直冲鼻腔，他皱着眉硬撑了一会儿才缓过劲，抬起头时脸颊已染上薄红。

宋念瞧着他的样子有点新奇，也端起那杯啤酒小心地抿了一口——味道很淡，初尝者不适应的酒精味被茉莉的清香压下，尝起来更像一杯含酒精的清爽饮料。

宋亚轩：喝得还挺秀气

宋亚轩看她小猫似的抿着，不禁笑了。

宋亚轩：要还是喝不惯就加冰块，等冰化了就不醉人了

宋念闷闷摇头，没喝几口就放下了，专心挑宋亚轩做的那几道菜吃。

她不想说话，宋亚轩也有一搭没一搭地自己喝着酒，碗里的饭菜没动几下。过了一会儿，宋亚轩被这过于安静的气氛弄得浑身不自在，莫名觉得这顿饭不像庆祝，倒适合抱头痛哭。

宋亚轩：哎

宋亚轩抹了把脸，难得想当个知心哥哥。

宋亚轩：你说这时间过得真快。感觉你昨天才这么丁点高

他手比划着一个很矮的位置。

宋亚轩：今天就能跟我坐一块儿喝酒了

宋念看着他比划的位置无语。

宋念：哥哥你也就比我大几岁

宋念：我那么高的时候，你也没好多少

宋亚轩：瞎说，我从小就是往高了蹿，十六岁就赶上我爸了

宋亚轩：再说我第一次见你的时候，可不就这么点？

宋亚轩比划着。

宋亚轩：跟个瘦巴巴的小猫崽似的

家里出事后，宋亚轩很少提父母。他顺口这么一说，反而让宋念不知该如何接话，只含糊应了一声，默默低头扒饭。

宋亚轩倒没察觉，继续感慨。

宋亚轩：得亏把你仔细养好了，不然现在肯定是个小矮子

说着自己又灌了口酒。

宋亚轩：你啊，从小到大都让你哥我省心，也最让我操心。乖是乖，就是太乖了，遇到什么事都憋在心里，总想自己扛

宋亚轩：你刚上高中那会儿，我怕你在新学校受委屈，怕你被欺负了不知道还手。每个星期都得跟你班主任聊几句：我家念念今天好不好啊？学习认真吗？跟同学处得怎么样？有没有人欺负她？

宋亚轩说这些话时声音很轻，宋念抬眼看去，见他眼中已有几分醉意，平日里桀骜不驯的眉眼被酒意软化，显得格外温柔。

宋亚轩：还好你班主任脾气好，也负责，不然早把我拉黑了

宋亚轩：三年过去，你个子高了，心思也重了，话更愿意闷在心里

宋亚轩低低叹了口气，半撑着晕乎乎的脑袋看她。

宋亚轩：你说你，小时候多黏哥哥，长大了反而不愿意跟我亲了

宋念：哥哥……

宋亚轩很少这样剖白内心，宋念听得心里又酸又胀。可她不敢对他说的事太多了，话到嘴边，终究只能咽下去。

宋亚轩：我知道你现在也有自己的心事了

见宋念欲言又止，宋亚轩安慰般揉了揉她的头发。

宋亚轩：说到底也怪我忙，没多少时间关心你。特别是……青春期

他顿了顿，忽然仰头给自己灌了一大口酒，像是在做心理建设，又像是在拖延时间作为铺垫。

宋亚轩：念念，你放心，哥永远无条件站在你这边，不管你喜欢谁

这句话仿佛蒙着一层薄薄的窗户纸，透出的光影形状不甚清晰，如同一个委婉的暗示。

宋念的心猛地高高提起，声音都有些发颤。

宋念：哥，你……

宋亚轩：你先听我说完

宋亚轩紧盯着她的反应，见她情绪激动，忙把人重新抱进怀里安抚。

宋亚轩：你想喜欢谁就去喜欢谁，哥……也能接受

说出这话时，他努力忽略心头莫名翻涌的酸涩，把人往怀里又紧了紧，忽略肌肤相贴带来的身体与心理上的舒适感，继续认真开导。

宋亚轩：只要不伤害自己，这些都不算大事。而且你现在也考完了，要是还喜欢之前暗恋的那个……

他咬紧牙关，接下来的话却像被堵住了，酒劲上头更是不肯再开口，就这么抱着宋念，莫名委屈地把下巴搁在她发顶，不知道在想什么。

听完这些话，宋念原本高悬的心竟真的缓和不少。仿佛只要没被戳破那最隐秘的心思，一切就都不是大事。

她甚至还能轻轻拍拍宋亚轩的背，小声辩解：

宋念：哥，我没有暗恋学校里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