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瑶瑶捡来的日记(2)

【第三阶段·混乱】​​

(字迹狂乱,多处以重笔涂抹,甚至用指甲划出深痕,夹杂大量重复的短句)

八月初五

锁不住了锁不住了锁不住了

她在门后她在床底她在镜子里

阿昭的刀在磨刀石上

她说要替我梳头

她说银镯子会说话

她说井里的水是甜的

八月初七

井里的水红了

阿昭的白衬衫红了

镜子碎了

碎片里有十七张脸

十七张和我一样的脸

十七张都在笑

八月十五

(此页几乎被涂满,仅能辨认)

别写别写别写

他在听

他在看

他在

(最后一笔拖出长长一道墨痕,像滴未干的血)

我们读完最后一页时,窗外的月光刚好爬上茶几。

林雾突然开口

林雾:你们听见了吗?

简溶月放下日记

简溶月:什么?

林雾:书写声。

林雾的手指抵住太阳穴

林雾:很轻,窸窸窣窣的,像钢笔尖蹭纸。

我屏住呼吸。

起初只是若有若无的沙沙响,接着越来越清晰,就在我们头顶——是卧室的方向。

简溶月打开灯,光晕里能看见天花板的木纹在扭曲。那声音持续了十分钟,又突然消失。

简溶月:是楼下装修吧?

简溶月试图笑

简溶月:这破老小区,天天有人敲墙。

但没人接话。

第二天清晨,我发现自己的化妆镜裂了道缝。裂纹从中心辐射开,像张蜘蛛网。镜面上隐约映出个穿月白旗袍的影子,腕子上有银镯子。

林雾:瑶瑶,你镜子怎么了?

林雾端着咖啡过来

林雾:昨晚我听见你房间有动静。

李瑶瑶:我锁了门的。

我摸着镜面上的裂痕

李瑶瑶:而且……我昨晚梦见井了。水是红的,有个女人在底下拉我的脚。

简溶月翻出日记

#简溶月:看这里,七月廿八页,她也提到井和银镯子。

我们凑在一起,发现日记里“她”的特征和我们梦境高度重合:月白旗袍、银镯子、湿发,甚至连“数水声”的细节都一模一样。

林雾:日记在影响我们。

林雾的声音发紧

林雾:我们必须找到写日记的人。

但日记里没有任何个人信息,只有反复出现的“阿昭”和“井”。直到我们在最后一页的夹层里发现半张照片——照片里是座古宅,门楣挂着“陈宅”的木牌,墙根下站着个穿月白旗袍的女人,腕子戴着银镯子。

背面有一行小字:“民国廿七年,阿昭将我锁进井里。他说我疯了,可他才是偷了别人人生的人。”

​​【第四阶段·同步】​​

那夜之后,异常愈演愈烈。

简溶月说她在厨房看见蓝布包裹,正是日记里提到的“装着婴儿衣服的包裹”,可包裹里只有团浸水的头发;林雾说她半夜起床上厕所,发现日记自己翻到了某一页,上面用红笔写着“下一个是你”;而我总在镜子里看见另一个自己,穿着月白旗袍,对我笑。

林雾:必须烧了它。

林雾把日记摔在茶几上

林雾:这东西在召唤什么东西。

李瑶瑶:可是……

我犹豫

李瑶瑶:万一写日记的人还在等?等有人发现她的冤屈?

林雾:她已经疯了!

林雾抓起日记

林雾:看看她最后写的是什么——‘他在听’‘他在看’,说不定我们现在的一举一动,都被困在日记里的鬼魂看着!

简溶月沉默片刻,叹了口气

简溶月:烧了吧。

我们把日记扔进卫生间的浴缸。林雾划亮火柴,火焰舔上纸页的瞬间,整间屋子响起刺耳的“沙沙”声。

不是火焰燃烧的噼啪响,是无数钢笔尖刮擦纸面的声音,从四面八方涌来,像潮水,像尖叫。

李瑶瑶:是她!她在阻止我们!

我后退一步,撞在墙上。

火焰越烧越旺,日记在浴缸里蜷缩成灰烬。最后一刻,一片未被完全烧毁的纸页飘起来,上面残留着半句未写完的话:

“他在井里数——”

声音戛然而止。

那夜我们挤在客厅沙发上,谁都没睡。

凌晨三点,我听见卫生间的方向传来“咔嗒”一声。

像锁扣闭合的声音。

又像钢笔尖,“咚”地戳进纸面。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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