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 救只兔子引发的连锁反应
穿过那片缀满紫光藤蔓的古林，眼前的景象骤然开阔起来。
南宫晓忍不住“哇”了一声，下意识停下脚步。脚下的土地不再是凡间常见的泥土，而是泛着微光的青石板，缝隙里钻出细碎的荧光草，踩上去会簌簌落下星子般的光点。远处是连绵起伏的山峦，山顶覆盖着不是白雪，而是金灿灿的晶石，阳光折射下来，在半空织成一道流动的虹光。更奇的是那些树木，有的树干粗壮得要十几人合抱，枝桠间垂挂着拳头大的彩色果实，时不时有长着翅膀的小兽从果实间窜过，留下一串银铃似的叫声。
“这地方也太绝了吧！”南宫晓踮脚转了个圈，裙摆上的狼铃叮当作响，“说是大自然，却比任何画卷都野，都好看！你看那山，那树，还有会飞的小刺猬——凡间哪有这么带劲的景色！”
江慕白顺着她的目光看去，确实被眼前的景象震撼。妖界的自然带着一种不加修饰的蓬勃生命力，狂野、炽烈，甚至带着几分危险的美感，不像凡间的山水总透着人工雕琢的温驯。他颈间的橘纹似乎被这气息催动，微微发烫。
苏颜则注意到林间的动静，轻声道：“这里的灵气比外界浓郁太多了。”她指尖拂过身边一株开着蓝花的植物，花瓣立刻舒展开来，蹭了蹭她的手背，像是在撒娇。
“小心些。”虞烬的声音适时响起，他目光锐利地扫过前方的密林，“越是看着无害的地方，越可能藏着危险。”
话音刚落，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从左侧的树丛里传来，伴随着细碎的呜咽。众人循声望去，只见一个穿着白色短褂的少年跌跌撞撞地跑出来，他看起来不过十五六岁，皮肤白净，耳朵尖尖的，带着点粉色，跑动时身后似乎有团毛茸茸的东西在晃——显然是幻化成人形的兔子妖。
而他身后几步远，追着一个身形矫健的男子，一身棕黄色劲装，眼角带着几道竖纹，眼神凶狠，指尖泛着利爪的寒光，分明是豹子妖所化。
“抓住你了！”豹子妖低喝一声，猛地提速，利爪直扑少年后背。
少年吓得脸色惨白，闭着眼睛缩成一团。就在这时，一道浅棕色的身影如闪电般掠出——是苏颜。
她没动用灵力，只是凭着化形后虎妖的敏捷，侧身挡在少年身前，同时抬手一格。她的指尖带着淡淡的虎纹灵力，正好撞在豹子妖的利爪上，发出“铛”的一声轻响。豹子妖没想到会有人插手，被震得后退半步，怒视着苏颜：“你是什么人？敢管我豹族的事？”
苏颜没说话，只是将那兔子少年护在身后，眼神沉静，脖颈间的浅棕纹路微微浮动，透着不容侵犯的气势。江慕白立刻上前站在她身侧，南宫晓也握紧了腰间的铃铛，警惕地盯着豹子妖。
兔子少年瑟瑟发抖，拉着苏颜的衣袖小声道：“谢、谢谢姐姐……他、他说我闯进了他的领地……”
豹子妖冷笑一声：“闯入领地就得付出代价，这是妖界的规矩！你想护着他？”
“够了。”虞烬上前一步，他身上的狼族气息骤然释放，虽不浓烈，却带着一种上位者的威压。豹子妖的脸色变了变，显然认出了狼族的气息，气焰顿时矮了半截。
“狼族的大人，”豹子妖收敛了利爪，却仍不甘地瞪着兔子少年，“这小子坏了规矩，总不能就这么算了。”
虞烬淡淡地瞥了他一眼：“滚。”
一个字，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慑力。豹子妖咬了咬牙，看了看虞烬，又看了看苏颜和江慕白，最终还是不甘心地转身，几步就窜进了密林，消失不见。
直到他彻底离开，兔子少年才松了口气，对着苏颜连连鞠躬：“多谢几位大人救命！我叫兔九，是附近林子的，不小心跑错了地方……”
“没事了，快走吧。”苏颜温声道。
兔九又谢了几遍，才慌慌张张地跑向另一个方向，跑远了还回头挥了挥手。
南宫晓看着他的背影，挠了挠头：“这就完了？那豹子妖也太凶了吧，差点把人家撕碎了。”
“妖族就是这样。”虞烬收回目光，语气平淡，“弱肉强食，适者生存。领地、资源，甚至一点口角，都可能引来杀身之祸。刚才那兔子妖闯入豹族领地，在他们看来，就是该死。”
南宫晓愣了一下，随即点了点头：“好像……也对。这不就是食物链嘛。就像凡间的狼吃羊，猫抓老鼠，只是他们变成人样了，看着更吓人而已。”她顿了顿，又道，“不过苏颜你刚才好帅啊！那一下格挡，简直像武侠片里的高手！”
苏颜笑了笑，看向虞烬：“这样不会给我们惹麻烦吧？那豹子妖会不会记仇？”
“无妨。”虞烬道，“在妖界，实力就是道理。他不敢再来。”他抬眼看向远处的山峦，“我们得加快速度了，再往前就是妖王殿的范围，那里的规矩更多，也更危险。”
江慕白看着刚才豹子妖消失的方向，又看了看周围看似平静却暗藏汹涌的密林，忽然明白了虞烬之前的提醒。妖界的美是真的，危险也是真的。这里的“自然”，比南宫晓感叹的“野生”要残酷得多。
他下意识握紧了苏颜的手，她的指尖微凉，却带着让人安心的力量。苏颜回握了他一下，抬眼看向他，眼里带着一丝了然。
南宫晓还在叽叽喳喳地念叨着刚才的惊险，一边走一边好奇地打量着周围的奇花异草，时不时被树上窜过的小兽吸引。
阳光穿过晶石山顶的折射光落在四人身上，明明是温暖的光，却照不散林间潜藏的寒意。他们继续往前走，前方的路渐渐隐入一片更深的密林，隐约能听到林深处传来更响亮的兽吼，像是在警告着外来者——
这里，不是可以随意闯荡的地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