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踏入魔域:凡人与魔头的边界线
从镇上回来后,南宫晓总觉得虞烬看她的眼神添了些异样。那目光里少了几分冰冷的审视,多了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探究,看得她后颈发僵,手里捏着的桂花糕都快被体温焐化了——这是福伯偷偷塞给她的,还神神秘秘说"是少主特意让人从山下捎的"。
"虞烬,你老盯着我干嘛?"傍晚时分,她终于忍不住开口,把最后一口桂花糕塞进嘴里。
虞烬正坐在院中的石桌旁擦拭弯刀,那刀身漆黑如墨,映着他垂眸时冷硬的侧脸。闻言他抬眼,眸色深沉:"明日启程去魔域。"
"噗——"南宫晓差点把嘴里的糕点喷出来,"去、去魔域?!"
她没记错的话,魔域可是书中最凶险的地界,里头全是青面獠牙的魔物,一个个都跟没开化的野兽似的,杀人不眨眼。她一个连瓶盖都拧不开的现代社畜,去那儿岂不是给魔物们送外卖?
"不去行不行?"她试图讨价还价,扒着石桌边缘耍赖,"我觉得你这院子挺好的,山清水秀,适合养老,我就在这儿等你回来......"
"不行。"虞烬斩钉截铁地打断,将弯刀利落地收进鞘中,金属碰撞声冷得像冰,"你身上沾了我的气息,留在人间,正道修士会扒了你的皮。"
南宫晓:"......" 合着她现在成了行走的"魔头认证牌",还是带定位的那种?
"可魔域不是更危险吗?"她哭丧着脸,捏着自己细胳膊细腿比划,"我这小身板,怕是连魔域的门都没进,就被分分钟拆成零件了。"
虞烬看着她,忽然伸出手。他指尖微凉,轻轻点在她眉心时,南宫晓像被什么东西烫了下,猛地屏住呼吸。一股清冽的气流顺着眉心涌入四肢百骸,原本浮躁的心跳瞬间平稳下来,连带着鼻尖萦绕的桂花香气都清晰了几分。
"这是我的魔气,能暂时护着你。"他收回手,指节上还沾着弯刀的寒气,"只要你不主动招惹那些老家伙,没人敢动你。"
南宫晓摸着眉心残留的凉意,忽然觉得这家伙虽然嘴上跟淬了冰似的,却总在不经意间护着她。就像上次在山神庙,明明自己也一身伤,却还是把唯一的伤药丢给了她。
"好吧。"她叹了口气,垮着肩膀认栽,"去就去,不过说好了,到了魔域你得罩着我!要是我少了根头发,我......我就天天在你耳边念叨现代狗血剧!"
虞烬嘴角似乎极轻微地勾了一下,快得像错觉。他没说话,只是转身时,那背影里的冷意好像淡了些。
第二天一早,福伯就颤巍巍地帮他们收拾好了行囊。老人看着虞烬,嘴唇动了又动,最后只是从袖中摸出个布包塞给他:"少主,这是您小时候爱吃的蜜饯,路上带着吧,酸甜口的,能解乏。"
虞烬接过布包,指腹摩挲着粗布表面,低声道:"您好好保重。"
南宫晓看着这一幕,鼻子忽然有点酸。她知道,虞烬这一去,短时间内定是回不来的。而福伯年事已高,肺疾缠身,这一别,或许就是永别。
"福伯,您放心!"她凑过去拍着胸脯保证,声音响亮,"我会看好他的!保证让他完完整整、一根头发都不少地回来!"
福伯被她逗得笑出了声,眼角的皱纹里却泛着泪光:"好,好,有姑娘在,我放心。"
离开小院时,南宫晓回头望了一眼。晨光漫过竹篱笆,给青瓦白墙镀上了层金边,福伯的身影站在门口,像座沉默的山。她忽然明白,这里或许是虞烬在这世间,唯一能称得上"家"的地方。
前往魔域的路比南宫晓想象中顺利得多。虞烬不知用了什么法术,两人脚下像踩着无形的风,周遭的树木山石都成了模糊的残影,耳边只有呼啸的风声。
不知过了多久,虞烬停下脚步。
南宫晓踉跄着站稳,抬头一看,瞬间被眼前的景象攫住了呼吸。
前方是道巨大的裂缝,黑紫色的雾气在里头翻涌,隐约能看见嶙峋的尖顶刺破雾层,直插灰败的天空。裂缝边缘缠绕着紫色闪电,噼啪作响,空气中弥漫着浓郁的血腥味,混着铁锈般的气息——这就是魔域的入口,比她在书里写的还要狰狞。
"跟紧我。"虞烬的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他拉起她的手,掌心宽大温暖,带着常年握刀的薄茧。
南宫晓被他牵着,心里莫名安定下来。穿过裂缝的瞬间,一股沉甸甸的压迫感迎面砸来,像浸了水的棉絮裹住四肢,她忍不住打了个寒颤。抬眼望去,无数黑影在暗红的天幕下盘旋,远处传来阵阵嘶吼,像是某种巨兽在磨牙。
"别怕。"虞烬的声音贴着耳畔落下,带着温热的气息,"这些都是最低等的魔物,不敢靠近。"
果然,那些黑影只是远远地盘旋,像一群不敢靠近火焰的飞蛾。
走在魔域的土地上,南宫晓才真正体会到什么叫"另一个世界"。天空是沉郁的暗红色,像泼翻的血,大地是灰黑色的,踩上去硬得像铁。路边偶尔能看到些长相怪异的生物,有的长着三只眼睛,瞳孔里淌着绿脓;有的拖着布满鳞片的尾巴,鳞片在光线下泛着冷光。它们看到虞烬时,都吓得缩成一团,连滚带爬地避让,活像见了猫的老鼠。
"看来你在这儿挺有威慑力的嘛。"南宫晓小声嘀咕,眼睛却忍不住四处乱瞟。
"嗯。"虞烬淡淡应了一声,语气里听不出情绪,"毕竟是我打下来的地盘。"
南宫晓:"......" 果然是霸气侧漏的魔头,连凡尔赛都这么清新脱俗。
他们往前走了约莫半个时辰,一座巨大的城堡骤然出现在视野里。城堡通体由黑石建成,高得望不见顶,城墙上雕刻着狰狞的兽头,獠牙外露,仿佛要将天空咬碎。城门紧闭,门口站着两个身高近丈的魔物守卫,手里的巨斧比人还高,斧刃上沾着暗红的污渍。
看到虞烬,两个守卫"哐当"一声单膝跪地,声音洪亮得震得南宫晓耳膜发疼:"恭迎尊主回归!"
南宫晓被这阵仗吓得一哆嗦,下意识地往虞烬身后躲了躲,只露出半只眼睛偷偷打量。
虞烬没理会他们,只是拉着南宫晓径直往里走。
穿过厚重的城门时,南宫晓被门轴转动的声音惊得跳了下。城堡内部比外面看起来更宏伟,长长的走廊两侧挂着巨大的画像,画中都是些面目威严的魔物,眼神凶狠得像是要从画里跳出来,一口把她吞下去。
"这些都是谁啊?"南宫晓拽了拽虞烬的袖子,小声问。
"历代魔尊。"虞烬的声音没什么起伏,目光扫过走廊尽头,"包括我那个便宜爹。"
南宫晓顺着他的目光看去,走廊尽头的画像上,是个俊美得近乎妖异的男子,眉眼间与虞烬有几分相似,但眼神更冷,像淬了毒的冰。
这就是那个始乱终弃的渣爹魔尊。
南宫晓心里暗暗啐了一口,长得再好看也掩盖不了人渣本质,活该被儿子反杀。
他们最终在一间宽敞的房间门口停下。虞烬推开门:"你以后就住这儿。"
南宫晓走进房间,惊讶地眨了眨眼。这里的布置竟然和人间的房间差不多,虽然陈设简单,却收拾得干净整洁,甚至还有一扇雕花木窗,能看到外面暗红色的天空。窗台上竟然还摆着盆不知名的黑色小花,正安安静静地开着。
"还行吧?"虞烬站在门口,手还搭在门把上,指尖微微用力。
"嗯!挺好的!"南宫晓满意地点头,转着圈打量,"比我想象中的魔窟好多了,我还以为会是满地骷髅头当装饰呢。"
虞烬:"......" 他大概永远也理解不了这个女人的脑回路。
"你先休息,我去处理点事。"他松开手,门把发出轻微的声响,"别乱跑,这里不比外面,有些魔物不认人,容易出事。"
"知道啦,你快去忙吧!"南宫晓挥挥手,已经迫不及待地扑到窗边,扒着窗框往外瞧。
看着虞烬转身离开的背影,她脸上的笑容渐渐淡了下来。指尖划过窗台那株黑色小花的花瓣,触感有些冰凉。
她知道,踏入魔域,只是一个开始。接下来,等待她的,将是更加凶险的挑战。
而她,必须做好准备。毕竟,她的目标可是要拯救这个大魔头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