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月光在线诱哄暴戾帝王

“陛下如今想要什么没有?何必还念着臣。”裴青玄的声音闷闷的,带着点自嘲。如今九五之尊,想要什么没有,偏还念着当年那些的温暖。

顾之钰却笑了,捏了捏他的下巴让他抬头,低头吻了吻裴青玄泛红的眼尾。

“可朕想要的只有青玄能给。”他望着裴青玄的眼睛,说的认真。

裴青玄的心跳又乱了,想别开脸,却被顾之钰牢牢捧着。他看见对方眼底的自己,带着未散的淡淡红晕,带着卸了防备的柔软,竟有些陌生。

“陛下耍赖。”他终是低低说了句,语气里却没了半分抗拒。

“对皇叔,朕向来耍赖。”顾之钰笑得得意,忽然想起什么,起身从枕边摸出个小盒子,“给你的。”

盒子打开,里面是支木簪,雕的是两枝缠在一起的梅花,花瓣薄得像真的,边缘还泛着淡淡的红。

“昨夜让工匠赶制的,”顾之钰拿起木簪,小心翼翼地替他绾发,“往后,朕日日替皇叔簪发,好不好?”

冰凉的木簪穿过发丝,却带着顾之钰指尖的温度,烫得裴青玄心口发颤。他望着帐顶的缠枝纹,忽然觉得,那些被掐断的温存,原来不是谢了,是在等一场更盛大的花开。

“好。”他轻声应着。

“等晚樱谢了,朕带你去江南,”他忽然说,声音里满是憧憬,“听说那里的荷花开得比御花园的好,咱们去泛舟,去吃你爱吃的桂花糕。”

裴青玄眼底闪过一丝极淡的错愕,快得像风拂过水面,转瞬又归为平静“陛下何必如此费心?”

顾之钰没有回答,而是看向他的眼睛,眸中带笑,清透得像山涧溪流:“该叫什么?”

裴青玄一怔,随即明白过来。从前少年总爱缠着他,非逼着他改口叫名字,那时他只当是孩童心性,如今听着这声反问,喉间竟有些发紧。

他张了张嘴,半天没出声,直到顾之钰的眼神渐渐染上委屈,才极轻极轻地唤了声:“之钰。”

两个字像羽毛拂过心尖,却令顾之钰呼吸都滞了半拍。他猛地低头,吻住了那双总是抿着的唇。不再是浅尝辄止的试探,带着压抑多年的渴望,辗转厮磨间,连空气都变得滚烫。

帐外的铜铃不知何时又静了,只有槐花香顺着帘缝钻进来,混着两人交缠的呼吸,甜得让人心头发颤。

不知过了多久,顾之钰才稍稍退开,额头抵着他的,声音哑得厉害:“皇叔,等你好了,我们去江南好不好?你说过那里的春水绿得像玉,我们去画舫上听曲,去桥头看烟花,好不好?”

他抬手,指尖轻轻抚过他眉尾的那道疤,动作温柔得像对待稀世珍宝。“好,”他说,声音里带了点湿意,“都听你的。”

“那说定了,”顾之钰在他耳边低语,带着不容置疑的认真,“一辈子,都不许反悔。”

帐外忽然传来内侍谨慎的通传:“陛下,吏部尚书在外候着,说有急件要呈。”

顾之钰脸上的柔和淡了几分,眉头微蹙。声音沉了些:“让他在偏殿等着。”

“可……”内侍的声音带着难色,“尚书大人说,是关于江南盐税的折子,牵涉甚广,需得陛下亲阅。”

江南二字像根细针,轻轻刺了下帐内的氛围,裴青玄轻轻拽了拽他的衣袖,垂眸低声劝道:“陛下还是先去处理政务吧,国事要紧。”

顾之钰却按住他的手,指尖的温度传过来:“说了今日的时辰要陪着你,谁也别想搅扰。”他扬声对外面道,“告诉吏部尚书,午时再议。”

帐外没了声响,帐内却静得有些微妙。裴青玄低声道:“江南盐税向来是要紧事,拖延不得。陛下忘了去年……”

“去年的事,不会再发生了。”顾之钰打断他,语气里带了点不易察觉的强硬,“皇叔只需安心养着,朝堂上的事,朕心里有数。”

他这副不容置喙的模样,倒真有几分帝王的疏离。裴青玄看着他紧绷的下颌线,忽然想起从前少年捧着奏折来问他意见时,眼里总带着“皇叔觉得如何”的恳切。如今他成了说一不二的君主,那份依赖便也藏得深了。

“陛下心里有数,可臣心里不安。”裴青玄抬眼望他,目光坦诚,“江南盐道盘根错节,稍有不慎便会动摇国本。陛下若为了陪我耽误了,他日想起,怕是要悔的。”

顾之钰的脸色沉了沉,捏着他手腕的力道也重了些:“在你眼里,朕就是这般分不清轻重的人?”他喉间滚出一声低笑,带着自嘲,“还是说,皇叔总觉得,朕该把所有心思都放在江山社稷上,不该分半点给你?”

这话像块石头投进水里,激起圈圈涟漪。裴青玄想反驳,却被他眼底翻涌的委屈堵得说不出话。他何尝是这个意思,只是那些年被禁足的日子里,听多了朝臣议论“陛下为了外戚荒废朝政”,心里早已落下病根。

“臣不是……”

“那是什么?”顾之钰逼视着他,眉骨的疤在晨光里显得格外清晰,“是怕朕对你好,会引来非议?还是觉得,我们这样的日子,本就不该长久?”

托盘里的银耳羹还冒着热气,甜香混着帐内的槐花香,竟生出几分滞闷。裴青玄别过脸,声音轻得像叹息:“陛下是天子,肩上扛着万里江山,不该被……”

“不该被谁牵绊?”顾之钰猛地松开他的手,起身时带起一阵风,“在皇叔心里,朕究竟是皇帝,还是当年那个追着你抢兔子的少年?”帐帘被他攥得发紧,指节泛白。

裴青玄望着他挺直的背影,忽然想起他抱着自己时,声音抖得像秋风里的落叶,说“不许再想着走了”。原来再强硬的帝王,也会有这样患得患失的时刻。

他慢慢站起身,走到顾之钰身后,轻轻握住他攥着帐帘的手。那只手还带着凉意,微微发颤。

“都是。”裴青玄的声音很轻,却很清晰,“既是天子,也是之钰。”

顾之钰的背影僵了僵。

“江南盐税要处理,”裴青玄顿了顿,补充道,“但处理完了,陛下要记得回来,陪臣把那碗银耳羹喝完。”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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