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

澄瑞亭这地方，名字听着风雅，实则就是御花园里一处临水的小轩馆，平日里大概真是给皇帝老爷子赏景歇脚用的，如今成了我的豪华单间“牢房”。

外面守着的那圈“可靠人手”，一个个腰板挺得跟标枪似的，眼神锐利，呼吸绵长，明显是精挑细选出来的大内好手。与其说是护卫，不如说是看守。送饭的小太监低着头，脚步轻得像猫，放下食盒就走，多一眼都不敢看我。

系统依旧死寂。脑子里前所未有的清净反倒让我有点不习惯了。那股随时可能电击我的威胁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更沉甸甸的、来自整个封建皇权的凝视。

也好。

我盘腿坐在临窗的炕上，看着外面一池残荷。没了系统在脑子里吱哇乱叫，我终于能静下心来，仔细感受这具身体和……那突如其来的力量。

徒手抓雷。

现在回想起来，那一刻的愤怒和憋屈是引信，点燃了某种深藏在体内的东西。那不是斯塔克的科技，不是班纳的辐射变异，更像是一种……本能？仿佛我生来就该掌控风暴。

我慢慢摊开手掌，凝神静气，试图去寻找那种玄之又玄的感觉，可惜什么都没有，掌心只有细腻的纹路和微微泛着的粉色。

“啧，难道是一次性体验卡？” 我有点不甘心，努力回想当时气血上涌、恨不得炸了整个猎场的感觉。

情绪稍微一激动，指尖突然传来一丝微弱的麻痒。

嗤啦——！

一道比头发丝粗不了多少的细小电火花，在我食指和中指之间猛地蹦了一下，发出极轻微的爆裂声，旋即消失不见。

我：“！！！”

有戏！

虽然跟猎场那天徒手捏雷球的威势没法比，但这证明那不是幻觉！这力量还在，只是……好像没电了？或者是我不会用？

我来了精神，开始跟玩打火机似的，努力调动情绪，试图再次激出电火花，一会儿想想系统那智障台词，一会儿想想太子那嫌弃的眼神，一会儿又想想八爷那“点石成金”的狂热……

嗤啦…嗤啦…

电火花断断续续，时有时无，最亮的一次，也就勉强点亮了半秒我指甲盖的大小。

“……这电量，够干嘛？给康熙爷的手机充个电都不够。” 我有点泄气，但至少确认了，这超能力跟我一起穿来了，只是目前处于极度虚弱的待机状态。

正琢磨着，门外传来极轻微的脚步声，不是送饭小太监那种怯生生的步子，更稳，更刻意。

一个低沉稳重的声音隔着门响起，不高，却清晰入耳：“姜姑娘，奴才奉旨，前来问几句话。”

我的心猛地一提，来了，审判来了。

门被轻轻推开，一个穿着藏青色蟒袍的太监走了进来，面白无须，眼神温润平和，却带着一种洞悉一切的精明，是梁九功，康熙身边最得用的心腹大太监。

他身后没跟别人，自己反手轻轻掩上门，动作从容。

“公公请坐。”我尽量让自己显得镇定，指了指对面的绣墩。

梁九功微微躬身，却没坐，脸上带着恰到好处的微笑：“在姑娘面前，没有奴才的座儿，奴才站着回话就好。”

他打量了一下这间屋子，目光在那几乎没动过的食盒上停留了一瞬，才缓声道：“姑娘住这儿，可还习惯？底下人若有怠慢之处，姑娘尽管告诉奴才。”

“习惯？习惯个鬼。你们这儿的床硬得能练铁砂掌。” 我心里吐槽，面上仍挤出个假笑：“一切都好，劳公公费心。”

“那就好。”梁九功点点头，像是拉家常般，语气随意，但精准地切入正题，“猎场那日，天现异象，雷落于姑娘身前，着实惊险。万岁爷回宫后，亦是心系姑娘安危，特命奴才来瞧瞧，顺便也有些许疑惑，想请姑娘解惑。”

他话说得委婉，意思却明白：皇上让我来盘问你，老实交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