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晚风与晨光】

晚风把槐树叶吹得沙沙响，我站在风恋晚公寓楼下的路灯旁，看着她把购物袋往怀里紧了紧——里面装着那套颜漠戈和百里空城的立牌，被她宝贝似的护着。

　　“今天抢立牌那下你跑得真快，”我笑着扯了扯她的辫子尾端，沙橙色的发丝软乎乎的，“差点把冉冉甩在饰品摊那儿。”

　　“那能不快吗？”她往楼道口退了两步，辫子在肩后晃了晃，酒红色的瞳孔在路灯下亮闪闪的，“那可是最后一套！要是被别人买走了，我得懊悔一礼拜。”她顿了顿，又把手里的小袋子塞给我，“对了，这个给你。”

　　是袋橘子糖，跟上次她塞给我的那种一样，糖纸在手里硌得轻轻的。“刚在超市看见的，想着你爱吃，”她挠挠头，耳尖有点红，“打BOSS那天你帮我挡技能，这个算谢礼。”

　　“之前不是谢过了吗？”我捏着糖袋笑，指尖蹭到她的手背，暖乎乎的。

　　“那不一样，”她往后退了半步，背靠着楼道的铁门，“那个是游戏里的，这个是现实的。”晚风把她的碎发吹到额前，她抬手拢了拢，“对了，明天早上记得叫我啊，别又睡过头错过早自习。”

　　“知道啦，”我点头，瞥见她书包上挂着个小玩意儿——是她今天在饰品摊挑的，跟我那个老虎钥匙扣成对的，不过是只小狐狸形状，“你那狐狸挂件挺好看的。”

　　“是吧！”她立刻把书包往我面前凑了凑，“我觉得像游戏里那个新宠物，就买了。你看，跟你的老虎配不配？”

　　我刚点头，她就被楼道里的声控灯催了——灯“啪”地亮起来，照得她眼睛更亮了。“那我上去啦！”她挥挥手，转身往楼道里跑，跑了两步又回头，扒着楼梯扶手喊，“明天见啊阿柔！记得带早餐！”

　　“知道了！”我朝她摆手，看着她的身影拐进楼梯转角，沙橙色的辫子在灯光下闪了闪，像团要融进暖光里的小绒球。

　　风还在吹，槐树叶落了两片在脚边。我捏着手里的橘子糖，糖纸被晚风掀得轻轻动。抬头看她公寓的窗户，三楼的灯很快亮了，窗帘被拉开道缝，能看见个晃来晃去的影子，大概是在摆那套立牌。

　　我站了会儿，直到那道影子消失在窗帘后，才转身往家走。书包上的老虎钥匙扣蹭着校服背，硌得人心里软乎乎的。

　　明天见啊，风恋晚。

　　第二天早上我揣着三明治站在楼下时，风恋晚正背着书包往楼下冲，沙橙色的辫子飞在身后，跑到我面前时急刹车，额前碎发都汗湿了：“还好你没走！我昨晚摆立牌摆到半夜，差点睡过头——三明治是火腿的不？”

　　“嗯，给你加了蛋，”我把早餐递过去，瞥见她书包侧袋露出半截立牌盒，“立牌摆哪儿了？”

　　“我书桌正中间！”她咬着三明治含糊道，辫子随着点头的动作晃了晃，“左边颜漠戈右边百里空城，我还在旁边摆了你的老虎钥匙扣，看着特像仨人组队呢。”

　　我们并肩往公交站走，晨光把影子拉得老长，她的影子总挨着我的，偶尔踢到块小石子，就蹦跶着把影子往我这边挤。走到站台时，她突然从书包里摸出个东西塞我手里——是张便签，上面画着两个简笔画小人，一个白头发举着枪，一个紫衣服握着剑，旁边还画了个小小的咖啡长发姑娘，三个人的手牵在一起。

　　“昨天半夜画的，”她挠挠头，耳尖泛着粉，“等以后咱们搬去一个公寓住，就把这个贴冰箱上。”

　　公交来了，她先跳上去占座，扒着窗户朝我摆手，辫子在风里飘。

　　我握着那张便签，纸边被她画得有点毛糙，画里小人的眼睛都亮晶晶的，像落了晨光。

　　车开的时候，我看见她把脸贴在窗户上，朝我使劲挥手，直到公交车拐过街角看不见。我把便签小心翼翼夹进课本，指尖蹭过画里那个咖啡长发的小人，心里软得发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