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小不点的挑衅汽水罐
夕阳的金色余晖懒洋洋地铺在连接训练场和生活区的林荫小道上，树影婆娑。刚结束下午最后一轮场地检查的葵，感觉自己像块被抽干了水分的海绵，只想赶紧回后勤室喝口水然后下班。
自动售货机成了救赎点。三台并排的机器立在通道尽头的拐角墙边，闪烁着电子屏幕的冷光。
葵径直走向最左边那台饮料机，掏出口袋里几枚硬币，精准地塞进去，选中了熟悉的葡萄汁。易拉罐滚落到取货口的声音如同天籁。她弯腰，正准备拿出那罐紫红色的冰凉液体——
就在这时！
一个黄绿色的小小身影如同旋风般从侧面擦过！带起一阵短促的疾风！
砰！噗呲！
葵刚碰到罐身的手指还没握稳，就见一道凌厉的橙黄色光影带着球拍破空的锐响从她眼前闪过！一个印着“碳酸激浪”字样的亮黄色汽水罐被一记如同高速回球般暴力精准的抽击，狠狠地砸在了葵那罐刚刚到手的葡萄汁易拉罐上！
“嗤啦——哐啷啷啷——！”
两个罐子如同两枚炮弹般被巨大的力量猛烈撞击在一起！瞬间扭曲变形！罐壁凹陷破裂！紫色的葡萄汁和橙黄的汽水如同绚烂（但致命）的生化武器，猛地混合喷射开来！
葵首当其冲！
大半混合饮料如同天女散花，劈头盖脸地喷溅在她身上！从额头、脸颊、头发、到胸口那件崭新的蓝色后勤工装——瞬间被染成诡异的、还在不断冒泡的紫黄混合色块！
冰凉的、甜腻的、带着强刺激碳酸味道的液体糊了她一脸！甚至有几滴流到了嘴角，那又甜又涩又麻的感觉让她瞬间窒息！
“嘶——”葵倒抽一口冷气，僵在原地，大脑一片空白！脸上黏糊糊、湿漉漉，还不断有液体滴答往下淌。
这时，她才看清那个始作俑者——
一个戴着白色鸭舌帽、帽檐压得极低的少年。越前龙马。他右手还保持着挥拍的姿势，左手插在裤兜里，身形瘦削却挺拔，浑身上下散发着生人勿近的拽气。他微微侧过脸，猫一般金色的大眼睛透过帽檐的阴影瞥了葵一眼，眼神里带着刚完成一记好球的满足感和一丝……被打扰后的不耐烦？嘴角甚至还若有若无地向上扯动了一下，仿佛说“啧，打偏了。”
【越前龙马？！又是他？！上次在球场差点被他哥哥的橘子引过来，这次直接拿我当饮料靶子了？！这小鬼！走路都不看人的吗？！还是把我当活动障碍物？！我这身衣服！我的头发！我的脸！还有我刚买的葡萄汁！！！】葵胸中的小火苗“腾”地一下窜了起来！愤怒瞬间压过了被饮料浇头的懵圈！
“喂！你！走路不长眼吗？！还是把自动售货机当练球场了？！”葵抹了一把脸上的饮料混合液，气得声音都在抖，指着地上那两个扭曲变形、还在滋滋冒泡的易拉罐残骸，“看清楚了没！饮料靶子会告你人身伤害加财务损失！！”
龙马微微皱了下眉，似乎嫌她声音太大。他收回目光，语气冷淡如同冰过的矿泉水：“还差得远呢。”
【又来了！这该死的中二口头禅！他是在说我还是说他自己？！】
“明明是机器放得太慢，挡了击球路线。”他慢悠悠地补充了一句，仿佛这解释理所当然，然后径直走向中间那台售货机，掏出几枚硬币。
“喂！你！”葵正要发作。
只见龙马手指飞快地按键——他选的是刚才那款激浪汽水。
机器内部发出轻微的机械运转声。
“咔嚓……咕噜噜……”
易拉罐滚落。
就在这等待的短暂间隙，龙马似乎终于有功夫仔细“打量”一下这个被他意外溅了一身狼狈混合果汁的“障碍物”。
他的目光，如同最精确的慢镜头扫描仪，先是扫过葵紧贴在她额角、还滴着紫色液体的几缕湿发，然后是脸颊上那混着水果糖浆和汽水的黏腻反光，接着划过那片被染成诡异紫黄色的工作服领口，在还冒着微小气泡的湿布料上停留了一瞬……
龙马那双金色的猫眼微微眯起，如同打量被自己的球击中后留下的独特印记。帽檐下，他的嘴角竟然极其短暂地、几乎难以察觉地向上勾了一下！那笑容转瞬即逝，快得像幻觉，充满了某种“小魔王恶作剧得逞”般欠揍的得意和一丝对“战利品”效果的……欣赏？！
【……他？！他竟然还敢笑？！是在嘲笑我吗？！这！个！小！鬼！！】
葵的怒火值瞬间飙升至MAX！她感觉自己的理智弦快要崩断了！只想冲上去揪掉他那顶碍眼的白色鸭舌帽！
“你这……”
“噗！”
不等葵的怒吼出口，取货口的易拉罐准确掉落。
龙马极其自然地弯腰，拿出那罐冰凉的、完好的、印着“激浪”字样的汽水罐，修长的手指“啪”地一声利落地拉开拉环。
“嗤——”二氧化碳释放的声音在安静的空气里格外清晰。
他单手拿着罐子，仰头，姿态随性甚至有点嚣张地喝了一大口，喉结滑动。冰凉的汽水让他发出一声满足的轻叹，仿佛刚才只是完成了一记完美的Ace球。
他看也没再看葵和那堆狼藉，仿佛眼前这个一身狼狈、还在冒泡的后勤工和满地混浊液体都是不存在的背景板。他随手把空掉的前一个“罪魁祸首”易拉罐壳（以及它惨死的葡萄汁伙伴）踢到旁边的垃圾箱底，动作流畅自然，然后迈着拽得二五八万的步子，一边喝着汽水，一边朝着球员宿舍的方向晃悠走去。只留下一句话随风飘来，清晰得如同球拍击打网球的声音：
“下次，记得闪快点。”
【………………！！！！！】
葵感觉自己气得浑身都在抖！血液冲上头顶！【闪快点？！他以为在打躲避球吗？！我这辈子从没见过如此厚颜无耻、目中无人、破坏力超强的……小！鬼！王！】
她看着自己黏糊糊、甜腻腻、还在冒泡的衣服，再看看那扬长而去的、嚣张的小小背影，牙齿咬得咯咯作响。
就在此时，一个略带揶揄的声音慢悠悠地在她身后不远处响起：
“哎呀呀，小不点脾气还是一如既往的……直率呢。”
葵猛地回头。
越前龙雅不知道什么时候斜靠在旁边的树干上，手里正慢条斯理地剥着那个熟悉的橘子，橘皮在他指间分成完整漂亮的几瓣。他嘴角噙着那抹标志性的、带着点玩世不恭的笑意，目光投向龙马消失的方向，又落到葵身上和她那一身狼藉的“混合染料”，眼神里的笑意更深了些。
他掰下一瓣饱满多汁的橘肉，看都没看，手腕轻巧地一扬——
“咻！”
那瓣橘子如同精准的长传，在空中划出一道漂亮的弧线，稳稳地、带着柑橘的清香，落入葵因为惊愕而微微张开的手中。
冰凉的橘瓣触感让她一激灵。
龙雅冲她眨了眨眼，笑意慵懒：“压压惊，很甜的。还有……”他意味深长地拖长了尾音，“对付那种小家伙，发火没用，得……用策略。”他做了个“嘘”的手势，然后摆摆手，将剩下的半个橘子塞进口袋，哼着不知名的小调，也溜达着离开了，留下葵一个人捏着那瓣冰凉多汁的橘子，站在一片混合果汁的狼藉里，风中凌乱。
【策略？！什么策略？！橘子攻击吗？！你们越前兄弟是组团来玩我的吧喂！】葵看着手里的橘瓣，再看看那辆还在滋滋冒泡的灾难现场，内心只剩下深深的无力感和对训练营新一天工作的……绝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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