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人

江暖回了他一个笑，眼睛弯弯的，像盛着碎星，亮晶晶的。

江暖：“谢谢学长，不过...”

她俏皮地歪了下头。

江暖：“我不是只给你当模特么？”

杨博文敛回有些过于直白的视线，嘴角噙着一抹若有似无的微笑，抿唇不语。

是啊，只给他一个人当模特。

也……只能给他一个人欣赏。

杨博文：“嗯...那我明天来接你。”

他声音温和。

江暖：“好的呀……”

江暖的应允带着点轻快的尾音。

突然响起的手机铃声像根针，瞬间刺破了两人间那层微妙的薄纱。

江暖刚按下接听键，听筒里就猛地炸开一片震耳欲聋的喧嚣。

？：“喂？喂！你是这个机主的朋友吧？他喝得妈都不认识了！赶紧来接人！再不来，我看他得被人拖走了！”

一个陌生男人粗嘎的嗓音盖过了背景的嘈杂，带着点不耐烦和看热闹的意味。

江暖心头一跳，下意识地低头看了眼屏幕，一串完全陌生的号码。

她皱紧眉头。

江暖：“不是，我……”

？：“啧，这小男生看着细皮嫩肉的，怪可怜的，真被哪个不怀好意的拖走，可就……”

对方的话没说透，但那潜藏的威胁和暗示，让江暖后背倏地窜起一股寒意。

或许是那点该死的“圣母心”作祟，也或许是对方描绘的画面太过瘆人，她咬着下唇，最终还是应下了。

江暖：“……地址发我。”

杨博文见她脸色微变，握着手机的手指都收紧了，显然遇到了急事。

杨博文：“怎么了？”

他上前一步，语气带着关切。

江暖：“……有个人，喝得烂醉，要我去接……”

江暖的声音里透着自己都没察觉的紧张，她抬眼看向杨博文，眼神带着明显的犹豫和求助。

江暖：“学长，你等会儿……还有事么？”

她没明说，但那眼神分明写着，那种地方，我一个人去害怕。

杨博文几乎是立刻就懂了。

他二话不说，迅速将设计稿收拢卷起，动作利落，冲她安抚地一笑，那笑容里带着了然和一丝不易察觉的保护欲。

杨博文：“走吧，我陪你。”

—

推开那家酒吧厚重隔音门的一刹那，一股混杂着劣质香水、酒精、汗味和烟臭的热浪猛地扑面而来，呛得江暖下意识地屏住了呼吸。

昏暗迷离的灯光下，人影晃动，音乐声浪震得地板都在微微发颤。

杨博文几乎是本能地，在踏入这片混乱的瞬间，就牢牢扣紧了江暖的手腕，将她半护在身后。

包间里更是乌烟瘴气，浓重的烟味几乎凝成实质的雾，让人睁不开眼。

杨博文锐利的目光快速扫过角落的卡座，江暖的心也跟着提到了嗓子眼。

终于，在光线最昏暗的角落沙发里，她捕捉到了一个蜷缩的身影。

少年像是被抽掉了骨头，软软地瘫在沙发里，意识模糊。

一个穿着花哨衬衫的猥琐男人正半压在他身上，一只手已经探进了他的T恤下摆，另一只手则用力撕扯着他的裤腰。

陈奕恒似乎仅凭着最后一点残存的意识在微弱地挣扎，但醉得手脚发软，那点反抗如同蚍蜉撼树，徒劳又脆弱。

江暖：“在那儿！”

江暖的心猛地一沉，用力扯了下杨博文的衣袖，声音带着颤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