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最后一份仁慈

“哼，叶南天，你教的好儿子！”司徒月一行人刚刚离开，议事大厅里就炸开了锅，怒吼声像雷鸣一般在空气中炸裂。

“哦？！大长老觉得我儿子如何？不敢拿司徒峰出气，就冲着我家小子来是吧？真当我叶南天是好欺负的？”叶南天冷笑着瞥了眼大长老，那股上位者的威压如潮水般涌向对方，逼得大长老呼吸一滞。

“哼，叶南天，今天叶家丢尽颜面，还不都是拜你儿子所赐？一个废物也敢口出狂言，要和司徒月清算？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是什么德性！还有，既然叶枫已经废了，那就别占着少主的位置不放了，就算你是家主，也不能这么护犊子，寒了族人的心！”大长老冷嘲热讽，语气中满是讥诮。

“啧啧，就这么想让你儿子上位？你……”叶南天话未说完，却被一道平静的声音打断。

“我愿让出少主之位。”叶枫的语气淡得像一杯白开水，波澜不惊。

“枫儿，你……”叶南天看向自己的儿子，眼神复杂，嘴唇动了动，却没发出声音，最后只能无奈地叹了口气，像是在为儿子感到心疼。

“算你识相！”大长老得意地冷哼一声，甩了甩宽大的衣袖，转身离去，那张老脸上扬起一抹志得意满的笑容，活像一只刚打赢斗鸡的老狐狸。剩下的长老们见状，也一个个溜烟似的离开了大厅，只剩下叶南天父子俩站在原地。

砰的一声闷响，叶枫扑通跪在了地上，“父亲，孩儿无能，让您受辱了。”他的声音低沉，带着浓浓的愧疚。

“孩子，快起来！这哪能怪你，是司徒家欺人太甚！我们两家世代交好，谁能想到他们会背信弃义，暗中捅刀？”叶南天扶起儿子，眼底燃烧着愤怒的火苗。“哼，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

“叶枫。”叶南天还想说些什么，忽然门口传来一道清脆而虚弱的声音。他转头望去，只见一个少女正扶着墙，摇摇晃晃地往里走。她的双眼空洞无神，双手不停地摸索着墙壁，像只迷路的小鸟，跌跌撞撞。正是叶枫的妻子——司徒雪。

见到她的一瞬间，叶枫的心头涌上一股厌恶。自从司徒月的事情发生后，他对任何姓司徒的人都避之不及，更别提这个瞎眼的女人。

叶枫没有说话，径直走到她面前，毫不客气地抓住她的手腕，拖着她往外走。他用的力气有些大，疼得司徒雪眉头紧蹙，脸色苍白，但她咬着牙，没有吭声，只是默默忍受着。

“你被休了。”叶府大门外，叶枫用力将司徒雪推了出去，接着“咔哒”一声锁上门，彻底切断了两人之间的联系。任由司徒雪在外头如何哭喊哀求，都不会有人再为她打开这扇冰冷的大门。

“不要，不要赶我走！我可以做丫鬟的，求求你，别抛弃我！”司徒雪跪在地上，用尽全身力气拍打着大门，可回应她的只有铁锁的冰冷回音。渐渐的，她的哭声变得嘶哑，手掌染满了鲜血，但大门依旧紧闭。终于，她体力耗尽，瘫软在地，蜷缩成一团，靠在冰冷的大门前。或许她并不奢望叶枫的爱，她只想睁开眼睛，看看这个世界，看看那个曾经守护她的叶枫哥哥究竟长什么模样。

屋内，叶枫疯狂地灌着酒，一瓶接着一瓶，仿佛想用酒精麻痹内心的痛苦。时间流逝，不知什么时候，他踉跄着打开了大门。一眼望去，只见司徒雪蜷缩在地，身子时不时微微颤抖，像是冬日寒风中的枯叶一般无助。叶枫愣住了，嘴角扬起一抹苦笑，笑中透着浓烈的悲凉。她宁愿挨冻受饿也不肯回那个所谓的家，归根结底，他们其实是同一类人，都是被命运遗弃的存在。他至少还有父亲的支持，而她呢？除了痛苦与孤独，什么也不剩。

“进来吧。”叶枫的声音沙哑低沉，伸手将司徒雪从地上扶了起来，一步一步将她搀进了自己的房间。

“还没吃饭吧？喏，桃花糕，我记得你喜欢吃的。”他将糕点递给她，语气稍微缓和了些。

“谢……谢谢。”司徒雪接过糕点，几乎是以一种狼吞虎咽的姿态吃了下去。她吃得很急，像是已经饿了好几天，显然在司徒家的日子过得并不好。

叶枫望着她瘦削的背影，内心泛起一阵复杂的情绪。她不过是个可怜人罢了，真正该恨的是那些肆意欺辱人的家伙。他心中默念一句：“这是我对司徒家的最后一份仁慈。”顿了顿，又补充道：“即便他们玩弄阴谋诡计，可你终究还是我的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