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月光她一心要谋权【14】

登基后的第三日，赵华筝没按旧例在太极殿接受百官朝贺，反而带着王彦、林伯远直奔城郊的流民安置营。刚到营门口，就见几个妇人正围着一个小吏争执，手里举着揉皱的户籍册。

“凭什么他能分到荒地，我们就不能？”一个穿补丁衣裳的妇人声音带着哭腔，“我们家男人上个月还帮着修河堤，凭啥受这委屈！”

小吏脸色涨红，手里的笔杆都快捏断：“这是按旧例分的！士族子弟优先，你们......”

“旧例能当饭吃？”赵华筝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小吏回头见是身着常服的女帝，吓得“扑通”跪倒在地，连声道：“臣、臣参见陛下！”

妇人们也慌了神，忙要下跪，却被赵华筝扶住：“不必多礼，说说到底怎么回事。”

原来安置营按“士族优先”的旧例分配荒地，流民们辛苦劳作却只能分到贫瘠地块，忍了半月终于爆发争执。赵华筝接过户籍册，见上面密密麻麻记着“某士族子弟分田百亩”“流民某分田五亩”，眉头瞬间拧紧。

“王大人，”她将户籍册递给王彦，“昨日议的《均田令》，为何还没推行到安置营？”

王彦面露愧色：“回陛下，各州府的田亩清册还未汇总，旧吏们又拖着不肯改旧例，所以......”

“拖到流民饿肚子吗？”赵华筝的声音冷了几分，“传朕旨意，即日起废除‘士族优先’旧例，安置营的荒地按人口均分，男女老少一人二十亩；旧吏若敢阻挠，即刻革职查办。”

她转头对妇人道：“明日就让你们家男人去领田契，若还有人刁难，直接去县衙找县令——朕已下令，县令若不管，你们可直接递折子到京城。”

妇人们喜极而泣，连连磕头道谢。赵华筝看着她们的背影，对王彦道：“清册汇总慢，就先从安置营、从流民开始改。百姓等不起，也耗不起。”

离开安置营时，夕阳已沉。林伯远指着远处的河堤，轻声道：“陛下，那是上个月流民和士兵一起修的河堤，能挡得住汛期的洪水。”

赵华筝驻足望去，新修的河堤蜿蜒在田野间，几个农夫正牵着牛在堤边耕作。她忽然想起在青岚军大营的日子，那时她和士兵们一起吃糙米、一起守边境，如今虽身居帝位，初心却从未变过。

回到宫中时，太医院的苏医官已等候多时，手里捧着一本《女医名录》。“陛下，这是各地举荐的女医，共有五十六人，其中还有擅治伤寒的，能派去边境为士兵诊治。”

赵华筝翻开名录，见阿桃的名字赫然在列，旁边写着“擅治痘疹，曾救流民孩童三十余人”。她提笔在名录上批了“准入职太医院，分往各州惠民药局”，又道：“苏先生，朕想在太医院设‘女医科’，专门培养女医，你看可行？”

苏医官眼睛一亮：“陛下圣明！女子心细，治妇科、儿科更有优势，老臣这就去筹备！”

第二日早朝，赵华筝提出设“女医科”“女子县学”，朝堂上竟无一人反对。周鹤出列奏道：“陛下，边境士兵听闻要派女医来，都盼着能早日治好旧伤。臣以为，女子不仅能当医官，还能当文书、当小吏——军中不少士兵的家眷识文断字，若能任用，也能帮着处理军中文书。”

赵华筝点头：“周将军说得对。传朕旨意，各州府可举荐识字女子入职县衙、军营，考核通过者与男子同薪同职。”

散朝后，林伯远留在殿内，递上一份密报：“陛下，柳丞相的儿子在江南勾结海盗，想劫漕运的粮草。”

赵华筝接过密报，指尖在“海盗”二字上划过：“周鹤的水师还在黄河巡查，让他即刻率水师南下，务必保住漕运；另外，传讯给江南的周鹤旧部，让他们暗中查探柳氏余党，一网打尽。”

林伯远领命而去。赵华筝走到殿外，望着宫墙外的天空，晨光正好，洒在新挂的“永熙元年”匾额上。她知道，新政推行不会一帆风顺，柳氏余党也不会善罢甘休，但只要看着百姓能分到田地、能看上病，看着女子能入朝为官、能实现抱负，她就有底气走下去。

午后，锦儿送来百姓递的折子，大多是感谢均田令、感谢女医入职的。其中一封是个寒门进士写的，说他已到县学任教，要教更多寒门子弟读书识字。赵华筝握着折子，嘴角泛起浅淡的笑意——这永熙年的太平，正从这些细微的笔墨里，一点点铺展开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