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月光她一心要谋权【3】

分粮的消息像风一样刮过流民聚集地,起初没人敢信。几个瘦得只剩皮包骨的汉子攥着柴刀,远远站在粮车旁,眼里是警惕多过渴望——他们见惯了官老爷的“恩赐”,要么是沙石里掺着些许粮食,要么得先挨顿鞭子才给舀半勺。

赵华筝让陈九搬来张破旧的木桌,自己坐在桌后,看着林苍指挥士兵用粗瓷碗分粮。每碗都盛得冒尖,糙米里混着几颗红豆,那是她让林苍从军官私藏的粮里匀出来的。第一个领粮的是个抱着孩子的妇人,她抖着嗓子问:“官爷,真……真不要钱?也不要给您磕头?”

赵华筝抬眼,妇人的孩子正啃着她枯瘦的手指,嘴唇干裂得起了皮。“不要钱,也不用磕头。”她声音放轻了些,“但有件事要劳烦你们——吃完了饭,帮军营修修栅栏,再把营外的土路垫垫平。”

妇人听这话愣住,回过神来随即重重磕头:“愿意!我们都愿意!”

消息传开,流民们涌了上来。等他们含泪吃完这一顿后,有壮年汉子挽起袖子去搬石料,有妇人蹲在河边搓洗士兵的脏衣,连几个半大的孩子都学着大人的样子,用小石子填路上的坑。

赵华筝坐在桌边,看着这副景象,指尖轻轻叩着桌面——她要的从不是感恩戴德,而是“等价交换”的体面,是让这些人知道,他们的力气、他们的存在,本身就有价值。

傍晚时,林苍带来个消息:“公主,营里的老军医苏先生听说您分粮,让属下给您送些伤药来。”他递过个布包,里面是用油纸包好的草药,“苏先生说,这些是治跌打损伤的,流民里多有带伤的,或许用得上。”

赵华筝捏了捏草药,干燥的叶片带着清苦的香气。她记得苏医官,023所让她看到的剧情里,这位老军医因看不惯赵珩克扣军饷,当众骂过柳轻烟的父亲“奸佞误国”,被打了三十大板,贬去伙房烧火。

“替我谢过苏先生。”赵华筝把药包递给陈九,“再让厨房炖锅姜汤,给苏先生送去——他早些年在北方戍边,落下了寒腿的毛病。”

林苍眼神微动,躬身应下。他走后,陈九低声道:“公主,您怎么知道苏先生有寒腿?”

赵华筝望着营外渐沉的暮色,轻声道:“母妃的札记里写过,先皇在位时,苏先生为了救一个冻伤的小兵,在雪地里跪了三个时辰,从此腿就受了寒。”她顿了顿,“大雍的忠臣,不该被忘了。”

第二日清晨,赵华筝刚起身,就见营门口围了群人。为首的是个须发皆白的老者,拄着根拐杖,正是苏医官。他身后跟着几个身着铠甲的将领,个个面色凝重。

“老臣苏文,参见长公主。”苏医官对着赵华筝深深一揖,“昨日听闻公主分粮济民,又记挂老臣的寒腿,老臣惭愧——这些年只顾着怨天尤人,倒不如公主一个女子有担当。”

他身后的将领也纷纷拱手:“我等愿听公主差遣!”

赵华筝扶起苏医官,目光扫过众人。她知道这些人——有曾镇守西域的定远将军,有擅长水战的水师参将,都是被赵珩以“莫须有”的罪名贬到边境的。他们手里,握着大雍最精锐的兵力,也藏着赵珩最忌惮的旧部名单。

“诸位将军肯信本宫,本宫感激不尽。”赵华筝声音清朗,“但本宫要说清楚,跟着本宫,或许要吃苦,或许要担风险,甚至可能……背上‘谋逆’的罪名。”

定远将军哈哈大笑:“我等早已是戴罪之身,还怕什么罪名?倒是公主,若真能让大雍百姓过上好日子,我等这条老命,赔上也值!”

赵华筝心中一暖,正要说话,却见锦儿匆匆跑来,手里拿着封信:“公主,京里传来的信,是……是柳丞相府里的人偷偷送来的。”

赵华筝拆开信,信纸是上好的云锦笺,字迹却娟秀中带着颤抖——是柳轻烟的庶妹柳轻眉写的。信里说,柳丞相正在清查先皇旧部,秦忠校尉因“私放公主”的罪名被抓,明日就要问斩;还说,赵珩疑心青岚军,已派了监军前来,不日便到。

信纸在指尖微微发颤,赵华筝抬头看向众人,眼中没有慌乱,只有沉静的决意:“看来,我们的时间,不多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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