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赔罪。”与“对不起。”
江霑阳真的用手抓着饭吃,还故意吃得慢条斯理,目光却始终锁在吴扉月脸上。
吴扉月面无表情地放下筷子,从背包里掏出一包湿巾,抽出一张,慢悠悠地擦嘴。
“吃饱了?”江霑阳问。
“嗯。”她点头,然后突然伸手,用湿巾在他嘴角狠狠抹了一把。
“油。”她冷淡地解释。
江霑阳怔住,嘴角还残留着她手指擦过的触感。
“……”
她居然主动碰他了?
虽然是嫌弃他脏。
远处的法珐、季榆和苏夜已经激动到快把桌子拍烂。
“碰到了碰到了!!”法珐压低声音尖叫。
季榆疯狂截图:“这算不算间接接吻?!”
苏夜摸着下巴:“我赌江霑阳今晚睡不着觉。”
三人对视一眼,异口同声:“加注!”
江霑阳回过神来,突然伸手,一把攥住吴扉月正要收回的手腕。
“擦干净了?”他拇指在她手腕内侧轻轻摩挲,声音低哑。
吴扉月浑身一僵,眼神瞬间锋利:“松手。”
“不松又怎样?”他笑得恶劣,“再扔我一次筷子?”
吴扉月眯起眼,另一只手突然抓起桌上的可乐罐,可乐直接浇在了江霑阳的裤子上。
“……”
全场寂静。
江霑阳低头看着自己湿漉漉的裤子,又抬头看她,眼神危险:“同桌,你完了。”
吴扉月淡定地站起身,拎起背包:“下次记得带换洗裤子。”
说完,转身就走。
江霑阳坐在原地,没追,只是盯着她的背影,突然笑了。
“有意思。”
他慢悠悠地掏出手机,给燕郊发了条消息:
“买条新裤子,送到我教室。”
“另外,给我再搬一条桌椅,带一个很的凳子”
而远处,法珐、季榆和苏夜已经彻底疯狂。
“我赌江霑阳下午会报复!”
“我赌吴扉月会把他锁厕所!”
“我赌他俩最后会亲上!”
三人对视一眼,再次异口同声:
“开盘!!!”
下午第一节课是物理。
吴扉月刚走到教室门口,就察觉到不对劲。
她的椅子不见了。
取而代之的是一把崭新的、明显高出一截的椅子,椅背上还用马克笔写着:
“专治腿短。”
“……”
她面无表情地环顾四周,果然在后排对上了江霑阳似笑非笑的目光。
他单手支着下巴,冲她挑眉,用口型无声地说:
“喜欢吗?”
吴扉月盯着那把椅子看了两秒,突然转身走出教室。
五分钟后,她回来了,手里拎着一把。
折叠轮椅。
全班寂静。
她淡定地把轮椅摆在课桌前,坐上去,还顺手系上了安全带。
“……”
江霑阳的笑容僵在脸上。
这女人,够狠。
物理老师走进教室,看到吴扉月坐在轮椅上,震惊道:
“吴同学,你的腿……?”
吴扉月平静回答:“暂时性功能丧失。”
“?”
江霑阳在后面憋笑憋到发抖。
老师将信将疑,但还是关切地说:“要不要去医务室?”
“不用。”吴扉月翻开课本,“医生说,是被某个神经病气的,过会儿就好。”
全班同学齐刷刷看向江霑阳。
“……”
江霑阳举手:“老师,我作证,她装的。”
吴扉月回头,微微一笑:“证据呢?”
“你刚才还踹我椅子!”
“哦。”她点头,“那你调监控啊。”
但教室里根本没有监控。
下课铃响,吴扉月刚想从轮椅上站起来。
江霑阳突然冲过来,一把按住她的肩膀:
“同桌,我推你去医务室。”
“不用!”
“别客气!”
他直接推着轮椅冲出教室,在走廊上狂奔。
吴扉月死死抓住扶手:“江霑阳!你疯了?!”
“是啊!”他笑得嚣张,“被你气的!”
轮椅在拐角处一个漂移,差点撞上校长。
校长扶了扶眼镜:“这位同学,你的腿……?”
吴扉月还没开口,江霑阳抢先道:
“校长,她为了逃体育课装的!”
吴扉月:“???”
下午几点的晚风吹的发丝飘绕,法珐、季榆和苏夜趴在窗台上,看得热血沸腾。
“我赌吴扉月下节课会把江霑阳绑在轮椅上!”
“我赌江霑阳会把她推到男厕所!”
“我赌他俩今天就会亲上!!!”
三人击掌:“继续开盘!!!”
下午第四节课,吴扉月终于摆脱了那辆轮椅,回到自己的座位。
她刚坐下,就发现课桌抽屉里多了一张纸条:
“同桌,你赢了。”
字迹潦草,但莫名透着一股妥协的意味。
吴扉月挑眉,转头看向后排的江霑阳。
他正懒洋洋地趴在桌上,手里转着一支笔,见她看过来,嘴角微微上扬,冲她比了个“投降”的手势。
幼稚。
她收回视线,把纸条夹进课本里,没再理会。
下课铃响,吴扉月起身去接水。
刚走到饮水机前,江霑阳就晃了过来,若无其事地站在她旁边。
“让让。”她冷淡道。
“不让。”他侧身挡住按钮,低头看她,“还在生气?”
“没空。”
“那笑一个?”
吴扉月面无表情地抬起手,作势要按饮水机的热水键。
江霑阳迅速后退一步,举起双手:“行,我错了。”
她轻哼一声,接了水转身就走。
江霑阳看着她的背影,忽然笑了。
脾气还真是越来越大了。
最后一节课结束,吴扉月收拾书包时,发现桌上多了一盒草莓牛奶。
旁边贴了张便利贴:
“赔罪。”
她抬头,正好看到江霑阳拎着书包从后门出去的背影。
犹豫了一下,她还是把牛奶塞进了书包。
算了,不跟他计较。
吴扉月写了一张贴在他桌前。
“对不起。”
燕郊听完江霑阳的描述,眼睛瞪得老大,手里的可乐罐“啪嗒”一声掉在地上,碳酸饮料溅了一地。
“等等,你说什么?!”他一把抓住江霑阳的肩膀,疯狂摇晃,“你把吴扉月推到校长面前,还诬陷她装瘸?!”
江霑阳懒洋洋地靠在沙发上,嘴角挂着若有若无的笑:“嗯哼。”
燕郊倒吸一口凉气,松开手,后退两步,上下打量他:“……你居然还活着?”
“?”
“她没当场把你按在地上打?!”
江霑阳嗤笑一声,从口袋里摸出那张被揉皱的纸条,展开给燕郊看:
「对不起。」
燕郊盯着纸条,表情从震惊逐渐变成迷惑,最后定格在一种难以言喻的复杂上。
“……她居然还给你写纸条?”
江霑阳挑眉:“怎么,不行?”
燕郊沉默三秒,突然拍桌狂笑:“哈哈哈哈哈哈江霑阳!你完了!”
“?”
“你这哪是报复啊?!”燕郊笑得直拍大腿,“你这分明是——”
他凑近江霑阳,一字一顿:
“在、调、情!”
江霑阳:“……”
他面无表情地抄起抱枕砸向燕郊的脸。
燕郊一边躲抱枕攻击,一边继续煽风点火:
“你想啊!她要是真生气,早该把你从三楼窗户扔出去了!”
“可她不仅没动手,还给你写纸条!”
“这说明什么?!”
江霑阳眯眼:“说明什么?”
燕郊深吸一口气,郑重宣布:
“说明她对你——”
“心、软、了!”
江霑阳沉默两秒,突然起身往外走。
燕郊:“哎!你去哪?!”
江霑阳头也不回:“买草莓牛奶。”
而到了门口,江霑阳站在便利店冰柜前,手指悬在草莓牛奶上方犹豫了三秒,最后还是拿了两盒。
收银台扫码时,身后突然传来熟悉的声音。
“你也喝这个?”
江霑阳后背一僵,缓缓回头。
吴扉月正站在他身后半米处,手里拿着本《五年高考》,目光落在他手中的草莓牛奶上。
“……”
江霑阳面不改色:“嗯,突然想尝尝。”
其实他这辈子最讨厌甜奶。
吴扉月点点头,没再多问,径直走向教辅区。
江霑阳盯着她的背影,突然把其中一盒牛奶塞进书包,另一盒“不小心”掉在了她脚边。
“……”
吴扉月弯腰捡起,递还给他:“拿好。”
江霑阳没接:“送你。”
“为什么?”
“赔罪。”他指了指牛奶盒上的草莓图案,“比纸条诚恳。”
吴扉月盯着他看了两秒,突然把牛奶塞回他手里:“不用。”
转身要走时,却听见身后传来吸管戳破铝箔纸的声音。
江霑阳叼着草莓牛奶的吸管,含糊不清地说:“真不喝?挺甜的。”
明明眉头都皱成山了。
吴扉月回头,看见他强忍不适还硬装享受的表情,终于没忍住笑出声。
“难喝就别硬撑。”
江霑阳立刻放下牛奶:“谁说我难喝?”
“你表情像在喝毒药。”
“……”
他低头看了看还剩大半盒的粉色液体,突然伸手把它精准投进三米外的垃圾桶。
“确实难喝。”
当晚,燕郊听完江霑阳的便利店经历后,手里的游戏机“啪”地掉在地上。
“等等!你为了让她笑——”
“喝了最讨厌的草莓牛奶?!”
江霑阳踹他一脚:“闭嘴。”
燕郊表情逐渐变态:“江霑阳,你完了——”
“你这是——”
“心、动、了!”
江霑阳抄起枕头暴击:“你他妈才心动!”
耳尖却悄悄红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