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生(27)——热闹的订婚宴(1)
暮春的风裹着新柳的软香,漫过慕云寨的竹篱笆时,我正握着玄霜裂岳棍扎马步。
棍身的白虎纹路在晨光里泛着淡白微光,与清璃腕间焚霄鞭的赤色火焰相映,像极了昆仑山顶终年不化的雪与偶尔掠过的霞光。
慕容清璃:阿姐,再坚持半个时辰,我们就能去看兰露姐姐扎订亲用的红绸啦!
清璃的声音带着点咬牙的韧劲,额角的汗珠顺着脸颊滑落,却没敢抬手擦——阿娘说过,筑基期修士练基本功时,灵力需始终流转,稍有松懈便会前功尽弃。
从昆仑回来已过一年,我和清璃刚满五岁,也终于在三个月前双双突破至筑基期。
这一年的日子,用风棠的话说,是“从鸡叫忙到鬼叫”。
天还没亮,就得先完成师尊派昆仑弟子送来的晨课——默写十页《玄霜棍法谱》注解,或是拆解《焚霄鞭法》里的“丹凤绕枝”式;辰时到午时,跟着二舅练灵力操控,常常是清璃的火焰烧了竹靶,我的寒气冻住了练剑场的石桌,被二舅笑着罚抄心法;午后是阿娘安排的“自理课”,从叠被子、梳头发到辨认草药,连缝补襦裙上的破洞都要学——阿娘总说:
慕容云舒(母亲):到了昆仑,没人会像兰露和花楹一样帮你们打理一切,自己的事得自己做。
就像昨天,清璃练鞭时不小心扯破了裙摆,往常都是花楹帮着缝补,这次阿娘却让她自己动手。
她捏着绣花针戳了半天,不仅没缝好破洞,还在手指上扎了三个血珠,眼眶红红地来找我,却没哭——她记得师尊说过,筑基期修士要学会忍常人所不能忍,这点小伤算不得什么。
最后还是我教她用灵力裹住针尖,慢慢把丝线穿过去,两人折腾了半个时辰,才算把破洞补成了个歪歪扭扭的小太阳。
慕容云舒(母亲):时辰到!
阿娘的声音从院门口传来,她穿着一身浅紫色常服,裙摆绣着细碎的玄鸟云纹,手里还拿着两个绣着冰凰白虎与火凤朱雀的香囊。
慕容云舒(母亲):今日是你们砚辰哥哥订亲的日子,你们俩换上新做的衣裳,再把这个带上。
我接过属于自己的白虎香囊,指尖触到里面硬硬的东西,拆开一看,竟是块小巧的玄铁令牌,上面刻着“慕容清璇”四个字——是阿娘特意请铸剑师打造的,说带着它,往后在族里走动也方便。
清璃的朱雀香囊里也有块同款令牌,她兴奋地把香囊系在腰间,转了个圈,焚霄鞭的火焰纹路与香囊上的朱雀绣纹相呼应,惹得院中的麻雀都凑过来,绕着她飞了两圈。
兰露早已在正厅忙开了,十几个丫鬟围着她,手里捧着红绸、喜字和订亲要用的玉佩。见我们进来,她笑着招手。
兰露(起居侍女):小姐们快来看看,这红绸上的并蒂莲,是我照着钟离家送来的图样绣的,清沅小姐肯定喜欢。
正说着,慕容砚辰从外面走进来,他穿着一身月白色锦袍,腰间系着块新打的墨玉,上面刻着“砚辰”二字——是钟离家送来的订亲信物。
往日里清冷的大哥,今日却有些局促,手指反复摩挲着腰间的玉佩,眼神时不时往门口飘,像极了去年他给钟离清沅送发簪时的模样。
慕容清璃:大哥,你今天好像比上次送发簪时还紧张呢!
清璃跑过去,伸手扯了扯他的锦袍下摆。慕容砚辰耳尖瞬间红了,却没像往常一样板起脸,只是笑着揉了揉她的头。
慕容砚辰(大哥):今日不同往日。
话音刚落,院外传来一阵马蹄声,伴随着钟离家特有的水纹玉佩碰撞声。
我和清璃连忙跑到门口,就见钟离清沅坐在马车里,穿着一身水红色襦裙,裙摆绣着淡金色的云纹,与去年初见时的月白色不同,却更显温婉。
她手里攥着块绣帕,看到我们,笑着掀开车帘。
钟离清沅(大嫂):璇妹妹,璃妹妹,许久不见,你们又长高了。
慕容清璇:清沅姐姐!
慕容清璃:清沅姐姐!
我和清璃异口同声地喊,跑过去拉住她的手。
慕容砚辰也走了过来,手里拿着个描金漆盒,里面是他亲手打磨的玉簪——比去年送的那支更精致,簪头是玄鸟衔铃的王子,正是慕容家和钟离家的象征。
慕容砚辰(大哥):清沅,这个……
他递过漆盒,声音比平时低了些
慕容砚辰(大哥):我打磨了三个月,不知道你喜不喜欢。
钟离清沅接过漆盒,打开的瞬间,簪头的玄鸟在阳光下泛着温润的光。
她轻轻把玉簪插在发间,对着铜镜照了照,脸颊微红。
钟离清沅(大嫂):我很喜欢,多谢砚辰大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