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世（21）——开学

“以后可不许跟我这么见外哦！要不然我可以要跟你生气啦！”

“好好好，不见外，不见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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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末去孤儿院那天，她们搬了整整三箱童话书。孩子们围着赪霞色封面的书叽叽喳喳，阿姐蹲下来给最小的孩子读故事，指腹轻轻擦过书页上的插画，忽然听见身后有人喊她名字。回头时，叶父站在门口，手里拎着两个大纸箱，是崭新的书架和台灯。“管家说……孩子看书得亮堂。”他别过脸，耳根又红了，像极了当初塞能量棒时的模样。

开学那天，阿姐拖着行李箱走进京华大学的校门。梧桐大道上落满金黄的叶子，她抬头看光华学院的钟楼，颈间的月白项链晃了晃。风掀起她的裙摆，石榴红的布料在阳光下泛着光，像一团跳动的火焰——那是我从未敢奢望过的明亮，此刻正透过她的生命，一点点铺展开来。

我知道，这不是结束。我的心脏在她胸腔里，我的惦念在她笔袋里，那些我们错过的时光，终将在她走向的每一步里，开出更亮的花。

……

阿姐在光华学院的第一堂课，选了靠窗的位置。阳光落在摊开的笔记本上，天青色封面映着她的侧脸，她下意识摸了摸笔袋——那支漏墨的钢笔就躺在里面，旁边是林晚送的京华明信片，还有枚被摩挲得发亮的藕荷色纽扣。教授讲起金融市场的起伏时，她忽然想起从前我总在玉兰树下休息时她在房间里画着我的速写，笔尖划过纸页的沙沙声，和此刻教室里的翻书声渐渐重合。

冬天下第一场雪时，阿姐和林晚在校园里堆雪人。林晚突然掏出支钢笔，天青色笔身，帽檐缀着点石榴红：“给你的，这次肯定不漏墨。”阿姐笑着接过来，插进笔袋时，和旧钢笔轻轻撞了一下，发出细碎的声响。雪落在她们的发梢，两人踩着雪跑向食堂，石榴红的围巾和明黄色的手套在雪地里划出两道暖光，像极了那年夏天，我们曾幻想过的模样。

期末考后，阿姐拿着年级第一的成绩单，去了校广播站。她读的不是获奖感言，而是给孤儿院孩子们的信，念到“要像赪霞色的童话书一样，永远装着明亮的故事”时，我看见她眼里的光，和当年我第一次和她深夜彻谈时，她眼里的光一模一样。

寒假回家，阿姐把孤儿院图书馆的照片贴满客厅墙。叶母端着果盘走过，目光在照片里笑闹的孩子脸上停了停，又很快移开，声音隔着些距离：“你这些日子，倒总往那种地方跑。”阿姐没回头，指尖摩挲着颈间的黄铜吊坠盒——那里面是我的骨灰，阿姐一直待在身边。“总比在家对着你们好。”她声音轻得像落雪，叶父在沙发上翻报纸的手顿了顿，最终只重重叹了口气。窗外的梧桐枝桠积着雪，阳光落进来，却没暖透客厅里的沉默，母女俩的影子隔着半张茶几，像隔了道跨不过的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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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小鱼：感谢以上几位宝子的小花花，小鱼会继续努力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