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濒死之际系统降临》
沈薇觉得自己像一块被丢进冰窖里的肉，从骨头缝里往外透着寒气。
她费力地掀开眼皮，视线里的一切都在晃。皇后赵灵月的脸明明近在咫尺，却模糊得像蒙了层水雾，只有那双总是含笑的杏眼，此刻盛满了红血丝，看得她心口发紧。
“薇薇，再撑一撑……王太医已经在宫门口了，马上就到……”赵灵月的声音在抖，带着她从未听过的慌乱。她的手紧紧攥着沈薇的手腕，掌心的温度烫得惊人，可那点热意传到沈薇身上，却连指尖的冰凉都驱不散。
沈薇想回握住她，胳膊却重得像灌了铅。她只能眨了眨眼，算是回应。
意识像是被潮水反复冲刷的沙岸，清醒的时刻越来越短。她断断续续地想起落水那天的事——
御花园的荷花开得正好，粉白相间的花瓣浮在碧叶上，风一吹就晃悠悠地颤。赵灵月穿着件月白色的常服，正笑着跟她说新得的那匹云锦有多适合做夏衫，忽然就起了阵怪风。
那风来得太急，卷着残枝败叶直往人脸上扑。她下意识地想护着赵灵月，却被一股莫名的力道猛地推了一把。脚下的青石板刚被洒了水，滑得厉害，她身子一歪，就直直栽进了旁边的荷花池里。
池水凉得像淬了冰，瞬间就把她裹了个严实。她呛了好几口水，鼻子里、喉咙里全是淤泥的腥气。挣扎间，她好像看见假山后面闪过一抹鹅黄色的裙角，可没等看清，窒息的痛苦就淹没了所有思绪。
等被小太监们捞上来时，她已经只剩半口气了。
“都怪我……若不是我非要拉你来看荷花……”赵灵月的声音哽咽着，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沈薇腕上那只素银镯子——那是沈薇去年生辰时，赵灵月偷偷塞给她的，说是宫外新打的样式，“你说过要陪我到头发白的，你不能食言……”
沈薇的心像被什么东西揪了一下，疼得她倒吸一口冷气。
她怎么会忘。
刚穿来的时候，她还是个连浣衣局的木盆都端不稳的小宫女，因为打碎了贵妃赏赐的琉璃盏，差点被拖去杖毙。是当时还只是太子妃的赵灵月路过，随口一句“这丫头看着机灵，给我吧”，把她从鬼门关拉了回来。
这三年，赵灵月待她从来不同。宫里的规矩大，主子和奴才之间隔着天堑，可赵灵月总爱拉着她坐在廊下说悄悄话，会把御膳房新做的点心偷偷留一份给她，甚至在她来月事疼得直冒冷汗时，亲自给她煮红糖姜茶。
她们一起在雪夜里偷喝米酒，醉得对着宫墙唱跑调的歌；一起在灯下绣荷包，赵灵月的针脚歪歪扭扭，最后全靠沈薇偷偷拆了重绣；赵灵月被太后刁难时，会抱着她哭，说自己想家；而她想家想得失眠时，赵灵月会搂着她，讲小时候在娘家爬树掏鸟窝的糗事。
在这吃人的深宫里，赵灵月是她唯一的光。
可现在，这束光好像要熄灭了。
沈薇感觉到自己的呼吸越来越弱，胸口闷得像堵着块大石头。殿里的烛火明明灭灭，映着周围宫女太监们低低的啜泣声，还有人在角落里窃窃私语，那些话像针一样扎进她耳朵里——
“听说了吗？沈姑娘落水那天，有人看见淑妃宫里的人在假山后面……”
“嘘！小声点！淑妃娘娘正得宠，这事可不能乱说……”
“可沈姑娘这病……王太医都摇头了，怕是……”
淑妃？
沈薇的脑子像生锈的齿轮，咯吱咯吱地转着。那个总是笑盈盈的女人，每次见了赵灵月都姐姐长姐姐短，转头却在皇帝面前不动声色地踩皇后几句。前几日赵灵月还跟她说，库房里少了匹准备给太后做寿礼的金线，查来查去，最后查到淑妃宫里一个小太监头上，却被皇帝一句“小事化了”轻轻揭过。
原来那阵风，那股推力，都不是意外？
一股寒意猛地从沈薇脊椎窜上来，比池水里的冰寒更甚。她想告诉赵灵月小心，喉咙里却只能发出嗬嗬的气音，像是破风箱在响。
不甘心啊……
她还没查清是谁害她，还没看着赵灵月真正站稳脚跟，还没等到能和她一起出宫看一次真正的市井烟火……她穿来这一遭，难道就为了做个短命鬼？
眼前的光影越来越暗，赵灵月的哭声渐渐飘远。沈薇觉得自己像在往下坠，坠入一个无边无际的黑洞，连最后一点意识都要被吞噬了。
就在这时，一道毫无感情的机械音，突兀地在她脑海里炸响：
【检测到宿主生命体征低于临界值，符合紧急激活条件……】
【“皇后闺蜜守护系统”绑定程序启动……10%…30%…】
沈薇的意识像是被这串冰冷的数字钉在了濒死的边缘。系统？是她穿越前看的那些小说里写的东西？这种只存在于幻想里的玩意儿，居然真的砸到了自己头上？
【70%…90%…绑定成功！】
【检测到宿主当前状态：濒死（体温34℃，心率28次/分），符合新手保护机制触发条件。】
【新手大礼包发放中：“生机灌注”技能即时生效，修复宿主躯体损伤；体力值+20，精神力+15；解锁基础技能“危机预警（初级）”——可感知半径十丈内针对宿主及目标人物（赵灵月）的恶意攻击。】
话音未落，一股温热的暖流突然从丹田涌了出来，像初春解冻的溪水，顺着血脉往四肢百骸里钻。刚才还冻得发僵的骨头像是被泡在了温泉里，酥麻又舒服，连带着喉咙里的灼痛感都淡了不少。
沈薇猛地吸了口气，这口气息顺畅得让她想哭——前几天她连喘气都得费尽全力，胸口像是被巨石压着，如今那股重压居然凭空消失了。
她动了动手指，这次居然轻松地抬了起来，还能清晰地感觉到赵灵月掌心的温度。
“灵月……”她试探着开口，声音虽然还有些沙哑，却不再是之前那种气若游丝的嗬嗬声。
赵灵月浑身一震，像是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她猛地低下头，杏眼里的红血丝更重了，却亮得惊人：“薇薇？你……你能说话了？”
沈薇看着她眼底的狂喜，心里一暖，刚想点头，脑海里的机械音又响了起来：
【主线任务发布：守护皇后赵灵月。】
【任务描述：确保目标人物赵灵月在后宫争斗中存活，且始终保有皇后尊位，直至自然离世或宿主完成最终脱离条件。】
【任务奖励：根据阶段性任务完成度发放积分，积分可兑换技能、物品、体质强化机会等。】
【失败惩罚：宿主与目标人物绑定，若赵灵月被废或非正常死亡，系统将强制解除绑定，宿主即刻抹杀。】
沈薇脸上的血色瞬间褪了几分。
抹杀？这系统居然还带死亡惩罚？
她下意识地看向赵灵月，对方正忙着给她掖被角，指尖的动作带着小心翼翼的珍视。沈薇忽然想起刚才宫女们的窃窃私语——淑妃宫里的人，鹅黄色的裙角，还有那股莫名的推力。
如果她这次真的死了，下一个被盯上的，会不会就是灵月？
【支线任务触发：查明落水真相。】
【任务描述：找出导致宿主落水的幕后真凶，并收集有效证据。】
【任务奖励：积分50，解锁技能“察言观色（初级）”——可通过微表情及语气变化，初步判断目标是否说谎。】
【任务时限：7日。超时未完成，将扣除体力值10点。】
系统的提示音像是警钟，在沈薇脑海里敲得震天响。
她之前还想着，凭着和灵月的关系，在宫里混个安稳日子就行，后宫的争斗她能躲就躲。可现在看来，这深宫里根本没有真正的安稳可言。她和灵月早已是一根绳上的蚂蚱，有人要动她，归根结底，怕是冲着灵月来的。
“薇薇，你怎么了？是不是还有哪里不舒服？”赵灵月见她脸色发白，又紧张起来，伸手想去探她的额头，“太医怎么还没来……”
“我没事。”沈薇抬手按住她的手腕，这次她的力气足够大，能稳稳地握住对方，“别担心，我好像……真的好了。”
她能感觉到自己的体温在回升，四肢也越来越有力气，连思维都变得清晰了许多。这系统的“生机灌注”技能，居然真的有起死回生的效果。
赵灵月还是不放心，伸手摸了摸她的额头，又试了试自己的，惊喜地睁大了眼：“真的不烧了！薇薇，你真的好了！”
她的声音里带着劫后余生的哽咽，眼眶又红了，却笑着抬手抹了把脸：“我就知道你不会丢下我……”
沈薇看着她笑中带泪的样子，心里暗暗握紧了拳头。
前世她在现代是个普通社畜，没什么大本事，唯一的优点大概就是护短。如今穿到这古代后宫，有了系统，有了活下去的机会，她就不能再像以前那样浑浑噩噩。
灵月是她在这世上唯一的光，她拼了命也得护住这束光。
“灵月，”沈薇深吸一口气，眼神变得坚定，“落水的事，可能不是意外。”
赵灵月脸上的笑容僵住了，眼底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凝重。她没有立刻追问，只是反手握住沈薇的手，轻轻拍了拍：“先养好身子，其他的事，以后再说。”
沈薇知道她是怕自己累着，点了点头，心里却已经开始盘算。
淑妃，鹅黄色裙角，库房丢失的金线……还有那个藏在暗处的推手。
7天时间，她必须找出真相。
不仅是为了那50积分和新技能，更是为了弄清楚，到底是谁在暗处盯着她们，又想掀起怎样的风浪。
窗外的月光透过窗棂照进来，落在沈薇脸上，映出她眼底从未有过的锐利。
有系统傍身，这皇后闺蜜，她当定了。至于那些藏在暗处的魑魅魍魉……来一个，她便解决一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