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五章 苏媚招供启北行

苏州知府衙门的审案厅里，烛火摇曳。苏媚被铁链锁在石柱上，银灰色的盐帮舵主袍服沾着江泥，头发散乱，却仍梗着脖子，眼神里透着不甘：“你们别想从我嘴里问出东西！水毒阵虽然破了，但镜渊的计划不会停！”

沈知衍坐在一旁，指尖摩挲着短刀的刀柄——刀身上还沾着江底的淤泥，是刚才制服苏媚时留下的。“水毒阵毁了，盐帮的漕船被拆了，玄水教的祭司死了，‘墨蛇’也跑了，你还有什么底气硬撑？”他的声音很平，却带着穿透力，“你勾结镜渊，用湿毒害了那么多百姓，难道不想为自己留条活路？”

苏媚冷笑一声，刚要开口，苏晚端着一碗药汤走进来，药汤里飘着几片青蒿叶，热气裹着清苦的药香，让苏媚的脸色变了变她的手腕上也起了个湿疮，是刚才在江里被毒线划伤的，此刻正隐隐发痒。“这是青蒿佩兰汤，能治湿毒。”苏晚将药碗放在苏媚面前，“你要是不想像那些染毒的蚕农一样，浑身烂疮而死，就老实交代。”

银锁玉佩在苏晚的衣襟里泛着淡蓝光，映得苏媚手腕上的湿疮格外明显。苏媚盯着药碗，喉结动了动——她不怕死，却怕那蚀骨的疼，之前见过盐帮弟子染湿毒的模样，疼得满地打滚，最后连骨头都发了黑。

“我说……”苏媚终于松了口，声音沙哑，“我确实和镜渊的人合作，但我只认识‘墨蛇’，他说只要帮玄水教布好水毒阵，就能让盐帮垄断江南的盐粮生意。我以为只是普通的谋利，没想到他们是想用湿毒毁掉江南……”

“‘墨蛇’的上级是谁？镜渊在北方还有什么布置？”苏州知府周明追问，手里的毛笔悬在纸上，准备记录。苏媚摇摇头：“我不知道他的上级，只听他提过‘幽冥谷’，说镜渊的核心在那里，还在研制一种‘寒毒’，比湿毒更烈，专门针对北方的粮仓。”

“幽冥谷？”沈知衍和苏晚对视一眼，这个名字和《南方防疫秘录》末尾提到的一致，看来镜渊的老巢果然在那里。苏媚继续说：“还有，‘墨蛇’说朝堂里有他们的人，等寒毒在北方扩散，那个人就会趁机挑拨藩王，引发战乱，到时候镜渊就能坐收渔利。”

“朝堂里的人是谁？”周明急问。苏媚却苦笑：“他没说，只说那个人的官很大，能调动北方的漕运。我知道的就这么多了，你们放了我吧！”

沈知衍站起身，走到苏媚面前：“你勾结镜渊，害死那么多百姓，不可能放你走。但只要你说的是真的，官府会从轻发落。”他转头对周明说：“知府大人，苏媚的话得尽快上报朝廷，北方的粮仓不能再出事了。”

周明点点头：“我立刻写奏折，快马送往京城。只是北方路途遥远，你们打算怎么办？”沈知衍看向苏晚，苏晚的银锁玉佩此刻正朝着北方的方向微微发烫那是幽冥谷的方向。“我们去北方。”苏晚说，“江南的湿毒已经控制住，林掌柜和月瑶能应付后续的防疫，我们得去北方阻止寒毒扩散。”

林月瑶和林掌柜正好走进审案厅，听到这话，林月瑶立刻说：“我和你们一起去！我熟悉水路，还能帮你们辨认草药！”林掌柜却拉住她：“你不能去，江南的防疫还需要你，回春堂也需要人打理。沈大夫和苏娘子，你们放心去北方，这里有我们。”

林月瑶还想争辩，被林掌柜用眼神制止。沈知衍拍了拍她的肩膀：“等我们解决了北方的寒毒，就回来找你。你在这里好好守着江南，别让湿毒死灰复燃。”

第二天一早，苏州城的街道上已恢复了往日的热闹。漕工们在码头搬运货物，蚕农们在田里采摘新鲜的桑叶，回春堂门口排起了长队，林月瑶和林掌柜正在给百姓们发放青蒿佩兰汤，脸上满是笑容。

沈知衍和苏晚背着药箱，站在城门口，回头望着这座刚刚摆脱湿毒困扰的城市。周明带着衙役们赶来，递给他们两匹马：“这是官府的快马，能帮你们尽快赶到北方。还有，这是我的令牌，遇到官府的人，亮出来他们会帮忙。”

“多谢知府大人。”沈知衍接过令牌，翻身上马。苏晚也跨上马，银锁玉佩在她的衣襟里泛着淡蓝光，指向北方的天际。两人对视一眼，勒紧缰绳，马朝着北方疾驰而去。

风从耳边吹过，带着江南的药香和北方的尘土气息。沈知衍知道，前方的路会更艰难幽冥谷的镜渊核心、朝堂里的内应、比湿毒更烈的寒毒，还有北方无数等待保护的粮仓和百姓。但他和苏晚不会退缩，就像在黑松林、在禹门寨、在江南的每一次战斗一样，他们会带着《霍乱预防手册》和满身的草药香，继续走下去，直到彻底粉碎镜渊的阴谋，还天下百姓一个太平。

马蹄声渐渐远去，苏州城的轮廓在视线里越来越小，而北方的天空，正等着他们去揭开新的谜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