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四章 染疫草药藏阴谋

镜渊汉子的尸体倒在祠堂门口,嘴角的黑血顺着石板缝往下渗,在晨光里凝成暗紫色的痂。沈知衍蹲下身,小心地翻开他的袖口内侧绣着一朵细小的黑色曼陀罗,花瓣上的针脚歪歪扭扭,像是匆忙间绣上去的。

“是镜渊的‘死士符’。”苏晚的声音发颤,指尖捏着那枚暗红色的蛇眼珠,掌心已被冰得发麻,“他们给死士喂了毒,一旦被抓,毒就会发作,连口供都留不下。”她将珠子凑到阳光下,看见珠体内部缠着一缕黑色的雾气,像极了前世染疫者咳出来的痰核。

王寡妇的儿子突然惊呼:“那箱子动了!”众人转头望去,只见马背上的黑箱正微微颤动,箱盖的缝隙里,紫色的雾气丝丝缕缕地往外冒,落在地上的青草瞬间枯黄。沈知衍立刻拔出腰间的短刀(那是他前世在战场缴获的,刀鞘上刻着“守土”二字),小心翼翼地挑开箱锁。

箱子里铺着一层黑色的绒布,上面摆着十几包用粗麻纸包着的草药,每包草药上都贴着一张黄纸,纸上用朱砂画着缠蛇符。最底下压着一张皱巴巴的纸条,字迹潦草,墨色发灰,像是用烟灰混着水写的:“津门码头,初三午时,将草药混入漕运粮船,引疫入津。”

“漕运粮船......”苏晚猛地抓住沈知衍的手臂,“前世镜渊就是用粮船传播疫病的!他们在粮食里掺了染疫的老鼠屎,等粮船到了津门,疫病就顺着码头扩散,三天就染了半个城!”她的声音带着哭腔,前世她在津门亲眼见过染疫的百姓倒在街头,尸体堆成小山,连收尸的人都没有。

沈知衍将纸条揣进怀里,伸手擦掉她眼角的泪:“别怕,这次我们提前知道了,能拦住他们。”他转头对围过来的村民说:“张婶,你带几个人把这些草药烧了,烧的时候要多撒石灰,别让雾气飘出来。王小子,你去把村里的马都牵来,我们得尽快去津门。”

“沈大夫,我们也去!”李老头拄着拐杖走过来,身后跟着几个年轻的村民,“你们救了我们的命,现在该我们出力了!”张婶也直起身,拍了拍手上的灰:“老身虽然年纪大了,但烧火做饭、照顾病人还是行的,带上我,能给你们搭把手。”

苏晚看着眼前的村民,眼眶突然发热。前世她在津门孤立无援,连个递水的人都没有,如今却有这么多人愿意跟着他们冒险。她从怀里掏出那本《霍乱预防手册》,翻到“草药防疫”那一页,递给张婶:“您按这个上面的方子,把山楂、紫苏和艾草混在一起熬成汤,让村里的人每顿饭都喝一碗,能增强抵抗力。”

沈知衍正在检查马匹,听见这话回头笑了笑:“还是你想得周到。”他将自己的马牵到苏晚面前,马背上铺着新的棉垫是昨夜他连夜用家里的旧棉絮缝的,边缘还留着未剪齐的线头。“这匹马稳当,你骑它。”他扶着苏晚上马,指尖触到她腰间的银锁玉佩,突然感觉到一阵轻微的震动。

“珠子在发烫!”苏晚突然惊呼。她手里的蛇眼珠正泛着暗红色的光,与颈间的银锁玉佩相互感应,发出“嗡嗡”的轻响。沈知衍立刻将珠子凑到玉佩旁,两道光芒交织在一起,在空中投射出一幅模糊的地图——地图上标着几个红点,其中一个红点旁写着“西坡药圃”,正是邻村最有名的草药种植地。

“他们在药圃里藏了染疫的草药!”沈知衍的脸色凝重,“如果药圃的草药被采走,卖到各个村子,疫病就会扩散得更快。”他翻身上马,对身后的村民说:“李叔,你们带几个人去津门码头,盯着漕运粮船,一旦发现贴有缠蛇符的包裹,立刻扣下。张婶,你和王小子跟我们去西坡药圃,毁掉染疫的草药。”

众人应了声,翻身上马,朝着西坡的方向疾驰而去。马蹄踏过晨露未干的田埂,溅起的泥水沾在裤脚,却没人在意。苏晚骑在马上,回头望去,只见村子的方向升起一缕黑烟——是张婶安排的人在焚烧染疫的草药,黑烟在晨光里渐渐散开,像一道守护的屏障。

西坡药圃离村子不远,半个时辰后就到了。远远望去,药圃里一片郁郁葱葱,各种草药长得茂盛,只是靠近药圃中心的地方,泛着一层诡异的紫色,与其他地方的绿色格格不入。沈知衍示意众人下马,小心翼翼地往药圃里走,脚下的泥土松软,踩上去像是踩在棉花上,隐约能闻到一股甜腻的气味,像腐烂的果子。

“小心脚下!”苏晚突然拉住沈知衍的衣角。他低头一看,只见自己脚边的草叶上,爬着几只通体发黑的蚂蚁,蚂蚁爬过的地方,草叶瞬间枯萎。“是染疫的虫子!”苏晚从怀里掏出一包石灰粉,撒在蚂蚁身上,黑色的蚂蚁立刻蜷缩成一团,不动了。

药圃中心,果然种着一片与箱子里相同的草药,每株草药的根部都埋着一小块黑色的东西——像是腐烂的动物内脏,正不断渗出紫色的汁液,渗进泥土里。张婶看得脸色发白:“这些东西要是长成熟了,卖到城里,不知要害死多少人......”

“快烧了它们!”沈知衍从怀里掏出火折子,刚要点燃,就听见药圃外传来马蹄声。一个穿着青色长衫的男人骑着马冲进来,手里举着一把长剑,剑尖直指沈知衍:“敢坏镜渊的大事,找死!”

苏晚认出他——是前世镜渊组织的小头目,人称“青衫客”,当年就是他带人在津门码头投放的染疫粮食。她立刻从马背上取下沈知衍的短刀,扔了过去:“小心!他的剑上有毒!”

沈知衍接住短刀,与青衫客缠斗在一起。两人的身影在药圃里翻飞,长剑与短刀碰撞,发出“叮叮当当”的声响。青衫客的剑法刁钻,招招直奔要害,沈知衍却不慌不忙,凭借前世在战场上学的搏杀技巧,渐渐占据上风。

“你们毁不了的!”青衫客突然狂笑起来,“疫病已经扩散了,邻村的药铺昨天就进了这批草药,今天一早已经卖到镇上了!”他突然转身,一把抓住旁边的王寡妇儿子,将长剑架在他脖子上:“让他们停手,不然我杀了这小子!”

王寡妇的儿子吓得浑身发抖,却还是咬牙喊道:“沈大哥,别管我!烧了草药!”苏晚看着这一幕,突然想起前世在冷宫里,也是这样有人用她的侍女威胁她。她深吸一口气,从怀里掏出那枚蛇眼珠,猛地朝青衫客扔过去:“看招!”

青衫客下意识地躲闪,沈知衍趁机冲过去,一脚将他踹倒在地,短刀架在了他的脖子上。王寡妇的儿子趁机跑开,扑到张婶怀里,吓得哭了起来。青衫客挣扎着想要起身,却被沈知衍死死按住:“说!邻村药铺还有多少染疫草药?”

青衫客的嘴角溢出黑血,与之前的死士一样,眼睛瞬间失去神采:“镜渊......不会放过你们的......”他的身体软软地倒下去,手里还攥着一张纸条,上面写着:“津门药庄,接应点。”

沈知衍捡起纸条,递给苏晚。两人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坚定。张婶已经点燃了草药,紫色的雾气在火光中渐渐消散,草药燃烧的噼啪声混着马蹄声,在西坡的晨光里回荡。

“我们得去镇上,通知药铺停售这批草药。”苏晚翻身上马,银锁玉佩在阳光下泛着光,“还要去津门药庄,找到镜渊的接应点,把他们一网打尽。”

沈知衍点点头,拍了拍马屁股:“走!”众人骑着马,朝着镇上的方向疾驰而去。阳光洒在他们身上,将影子拉得很长,像是一道希望的光,穿透了笼罩在村庄上空的阴霾。他们知道,这场与镜渊的较量还没结束,但只要他们并肩作战,就一定能守住家园,守住彼此。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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