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集装箱里的心跳与带血的账本
集装箱里的空气混着铁锈和灰尘的味道，沈知衍的手臂还环在苏晚腰上，两人的呼吸挨得很近，能清晰听见彼此的心跳他的稳，她的乱，像两根缠在一起的弦，在寂静里轻轻震。
“你的脚……”沈知衍先松了手，借着那道小缝透进来的光，看见苏晚光着的右脚底板，磨破了好几处，渗着血珠，“怎么不告诉我？”
苏晚往后缩了缩脚，有点不好意思：“刚才跑太急，没顾上。”
他没说话，蹲下来，把自己的西装外套脱下来，撕成宽布条，小心翼翼地裹在她的脚底板上。指尖碰到她伤口时，苏晚忍不住瑟缩了一下，他的动作立刻更轻了，像在碰什么易碎的东西。
“好了，暂时别落地。”他站起来，扶着她的胳膊，让她靠在集装箱壁上，“我出去看看情况，你在这等着，别出声。”
苏晚点点头，看着他掀开集装箱的门帘，像只警惕的豹，悄无声息地探出去。外面的风裹着尘土吹进来，带着点远处隐约的人声好像是陈默的人在和老鬼的人对峙，声音越来越远，应该是往工业园外移了。
没一会儿，沈知衍回来了，脸色松了点：“他们走了，陈默的人在后面跟着，我们趁现在去仓库里找找，说不定能找到账本残页。”
他背着苏晚往仓库走，西装外套裹着她的脚，后背的温度透过薄薄的衬衫传过来，苏晚的脸贴在他的肩上，能闻到他身上淡淡的雪松味，混着点刚才打斗时沾上的尘土味，一点都不难闻，反而让她心里很踏实。
仓库里还是刚才的样子，满地狼藉，只有角落里那堆废弃的箱子没被翻动过。沈知衍把苏晚放在一个干净点的箱子上，蹲下来翻那些箱子，一个一个地拆，动作很快，却很仔细。
“找到了！”他突然喊了一声，手里拿着一张皱巴巴的纸，上面沾着黑色的焦痕，还有几点已经发黑的血迹，“是账本的残页！你看，这里有沈曼云的签名！”
苏晚凑过去看，残页上的字迹已经模糊了，但“沈曼云”三个字还能看清，下面还有一串数字，像是转账金额。她刚想拿手机拍下来，外面突然传来脚步声是老鬼的声音，带着阴笑：“沈总，苏小姐，找到你们了！”
沈知衍立刻把残页塞进苏晚的口袋里，把她护在身后，捡起地上一根废弃的钢管：“老鬼，你还敢回来？”
“沈曼云女士说了，拿不到账本残页，我就别想活。”老鬼手里拿着刀，身后跟着两个没走的手下，“今天要么你们把残页交出来，要么……我们一起死！”
他说着就冲了过来，沈知衍迎上去，钢管和刀撞在一起，发出刺耳的响声。苏晚坐在箱子上，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她拿出手机，悄悄录像这是证据，不能丢。
沈知衍打架很狠，招招都往要害上打，可老鬼的手下也不是吃素的，两个人围着他打，他很快就落了下风，手臂被刀划了一道口子，血瞬间渗了出来。
“沈总！”苏晚喊了一声，想冲过去，却被老鬼的一个手下拦住了。
“苏小姐，别乱动。”那个手下笑着，伸手想抓她，苏晚拿起身边的一个破箱子，砸在他头上，他疼得叫了一声，往后退了一步。
就在这时，外面传来警笛声，越来越近。老鬼的脸色瞬间变了：“怎么会有警察？”
“是我报的警。”沈知衍擦了擦嘴角的血，笑了笑，“你以为我真的会没准备？”
其实他没报警是那个神秘发信人。刚才在集装箱里，他收到一条短信：“警察十分钟到，撑住。” 他没告诉苏晚，怕她担心。
老鬼不敢再打，转身想跑，却被冲进来的警察抓住了。沈知衍松了口气，转身走到苏晚面前，扶住她的胳膊：“没事了，警察来了。”
苏晚看着他手臂上的伤口，眼泪掉了下来：“你受伤了，怎么不告诉我？”
“小伤，没事。”他笑着，想擦她的眼泪，手刚抬起来，就眼前一黑，差点倒下去。
“沈总！”苏晚赶紧扶住他，声音带着哭腔，“你别吓我！”
警察过来帮忙，把沈知衍送到了附近的医院。处理伤口时，医生说他失血有点多，需要休息。苏晚坐在病床边，看着他手臂上缠着的纱布，心里像被针扎一样疼。
“别担心，我没事。”沈知衍睁开眼，看着她，“账本残页还在吗？”
“在，我收好了。”苏晚拿出残页，小心地放在他面前，“这是重要证据，我们可以交给警方了。”
他点点头，伸手握住她的手：“苏晚，谢谢你。”
“谢我什么？”她看着他，眼泪又掉了下来。
“谢谢你陪我一起冒险，谢谢你……相信我。”他的声音很轻，眼神里带着点她从未见过的温柔，“以后，我不会再让你受伤了。”
苏晚的心跳猛地漏了一拍，她低下头，看着他握着自己的手，手指修长，掌心有点粗糙，却很暖。她轻轻“嗯”了一声，眼泪掉在他的手背上，烫得他心里一颤。
下午，陈默来了，带来了消息：“沈总，老鬼招了，他说十年前的火是沈曼云让他放的，目的是销毁洗黑钱的账本，苏国梁先生是因为发现了真相，被沈曼云派人灭口的，对外谎称是失踪。”
苏晚的脸色瞬间白了养父真的是被沈曼云害死的！
沈知衍的拳头攥得很紧，指节泛白：“沈曼云呢？找到她了吗？”
“还没有，她好像提前跑了，家里没人，公司也没人，她的境外账户也被冻结了。”陈默的语气有点急，“不过我们查到，她昨天联系过林薇薇，好像想让林薇薇帮她逃出国。”
“林薇薇……”沈知衍的眼神沉了下来，“她在哪？”
“我们正在查，应该很快就能找到。”
陈默走后，病房里安静下来。苏晚靠在沈知衍身边，看着窗外的阳光，心里很乱养父的仇终于有了眉目，可沈曼云还没抓到，林薇薇也还在逃，他们的麻烦，还没结束。
“别担心，”沈知衍摸了摸她的头，“沈曼云跑不了，林薇薇也一样，我们一定会抓住她们，给你养父报仇。”
苏晚点点头，靠在他的肩上，闭上眼睛。她觉得很累，却很安心有他在身边，好像再大的麻烦，都能扛过去。
晚上，苏晚在医院陪沈知衍，给他削苹果时，手机突然震了一下，是那个神秘号码发来的短信：“林薇薇在城郊的废弃工厂，沈曼云想让她把苏小姐引过去，别去，危险。”
苏晚的手顿了一下，赶紧把短信给沈知衍看。他看完，脸色立刻变了：“沈曼云想对你来真的！不行，我们得立刻找到林薇薇，不能让她把你引过去！”
他说着就要下床，却被苏晚拦住了：“你别冲动，你的伤还没好。我们可以告诉警方，让警方去抓她。”
“不行，警方赶过去需要时间，万一林薇薇跑了，或者沈曼云先对你下手……”他的语气很急，眼神里满是担心。
苏晚看着他，心里暖暖的：“我不会有事的，我就在医院陪着你，哪都不去。沈曼云想引我过去，我偏不去，她也没办法。”
他犹豫了一下，点点头：“好，我们就在这等着，让陈默他们去查。”
夜深了，苏晚趴在病床边睡着了。沈知衍看着她的睡颜，伸手轻轻摸了摸她的头发，眼神里满是温柔。他拿出手机，给那个神秘号码发了条短信：“谢谢你，你到底是谁？”
过了很久，对方回复了一条短信，只有一句话：“我是谁不重要，重要的是，保护好苏晚，别让她重蹈她养父的覆辙。”
沈知衍看着短信，心里充满了疑问这个神秘人，到底和他养父是什么关系？为什么要一直帮他们？
他没再追问，只是把手机放好，轻轻握住苏晚的手。月光透过窗户照进来，落在他们身上，安静又温暖。
他知道，这场战争还没结束，沈曼云和林薇薇还在逃，境外资本的威胁也还在，可他不再害怕了。因为他有苏晚，有想要保护的人，有必须完成的事为他父亲报仇，为苏晚的养父报仇，给他们两个人，一个安稳的未来。
只是他不知道，沈曼云已经在废弃工厂设好了陷阱，等着他们自投罗网。而林薇薇，也已经动摇了，她不知道该不该帮沈曼云，不知道自己的未来，到底在哪里。
一场新的风暴，正在悄然酝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