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51.汇报情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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电话挂得干脆，连一声喘息都没给他留。

屏幕猝然熄灭，下一秒又亮起——他忘了退出的合照跳了出来。

迪士尼的夜空被烟花烫出一个洞，时漾仰头大笑，而他侧着头，目光落在她眼角的碎光上。

那是他们第一张合照。

指尖忽然被烫。

严浩翔回过神，才发现烟已燃到滤嘴，像一截将熄的导火索。

他把烟头甩在地上，火星四溅，像极了他心里那团无处安放的燥。

烟盒里只少了三根，其余的都化作灰白的长段，沉默地躺在风里。

他第一次抽烟，也是最后一次——至少今晚。

张真源问他去哪儿，他说透口气，转身却在便利店要了最呛的一款。

有人说烟能忘忧，也有人说酒可以，可他怕醉，怕自己先倒下去。

时漾还在病房里躺着，他得站着等她睁眼。

味道比传闻更糟，喉咙像被砂纸刮过，胸口依旧闷得发疼。

天台下的城市灯火稀疏，像被谁随手拨乱的棋盘。

他第一次生出那个念头：如果时漾醒不过来……

念头刚冒头，贺峻霖的电话劈头盖脸砸来，风与骂声一起灌进耳朵，把他从悬崖边拽了回来。

严浩翔抬脚碾灭最后一点火星，连同整包烟一起扔进废弃器械堆。

屏幕上的合照被他按灭，光消失的瞬间，他仿佛也把自己从深渊里按了回去。

外套沾满夜风，口罩遮住半张脸，他转身下楼。

脚步声在楼梯间回荡，像一句回应——

严浩翔：“嗯，我不窝囊了。”

严浩翔回到病房外的走廊，电话刚拨通，贺峻霖的声音先一步钻出来，带着熟悉的、半真半假的嫌弃。

贺峻霖：“比我想象的快了五分钟，天台的风不够冷？”

严浩翔低笑，胸腔里那点凉意被这一句打散。

他确实容易动摇，可也擅长在动摇里把自己掰直。

严浩翔：“怕你骂太久，省点话费。”

说话时，他抬眼透过病房窄窗。

张真源半弓着背坐在马嘉祺床边，指尖无意识揪住衣服下摆，像要把那块布料揉碎。

灯影削瘦了他的轮廓，眼底青黑一片，却固执地睁着眼，仿佛一阖上，就会错过什么。

严浩翔抬手，指节轻叩玻璃。

张真源迟钝地转头，目光穿过玻璃与他对上。

严浩翔用口型示意：

“出来。”

走廊的顶灯比病房亮，照得张真源脸色更差。

门被拉开的一瞬，消毒水味混着夜风一起涌出来。

还有淡淡的烟味。

他当然知道严浩翔可能做了些什么。

张真源：“天台抽完了？”

张真源嗓子发哑，却先开口。

严浩翔把手机递过去，屏幕还亮着，停在贺峻霖的通话界面。

严浩翔：“轮到你透口气了。”

他说，

严浩翔：“贺峻霖在等，我进去陪马嘉祺。”

张真源愣了半秒，接过手机，肩膀微微松了。

走廊尽头，贺峻霖的声音从听筒里飘出来，带着笃定：

贺峻霖：“张真源，别杵那儿当门神，严浩翔也别走了，过来汇报情况。”

严浩翔准备走的动作顿了顿，叹口气又和张真源一起出了病房门。

门在身后合上，病房里的心电监护仪滴答作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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