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5.对不起（加更）

——

时漾：“第一次可以说是意外，我如果心里没有你，又怎么会在清醒的时候容你第二次，第三次和我上床。”

时漾：“你说我把你当消遣物，那我的身体在你眼里就是个玩物吗？！”

时漾的嗓音在静得发冷的空气里一圈圈荡开，像落进深井的石子，回声碎成冰。

原本暖黄的灯光忽然失了温度，墙纸上的碎花仿佛瞬间凋零。

茉莉、松木、冷杉的味道仍在，却像被霜雪封住，只剩干涩的尾调在鼻腔里纠缠——甜得发苦，清得刺骨。

即便到了今日，性仍像一道倾斜的天平：

男人踏过，脚印被风轻易抹平；女人一旦失足，便会被推下悬崖，连回声都被嚼碎。

那滴泪来得太迟，像被疼痛拽着才肯坠落。

它滚过早已高肿的指痕，盐分渗进每一道裂开的毛细血管——先是冰凉，后是火烧，像有人在伤口上摁下一枚滚烫的印章。

宋亚轩这才发现，原来连哭都会疼。

宋亚轩：“对不起，对不起……”

宋亚轩的指尖像被风吹落的枯叶，抖着、颤着，终于触到时漾的脸。

掌心里全是滚烫的潮，她的泪一层又一层，仿佛永不会干。

黑暗把她裹得密不透风，于是所有委屈、所有难过，都被放大到无法躲藏。

她哭不出声，只能让眼泪替他回答。

宋亚轩的指腹一遍遍拂过她的脸颊，泪却越拭越涌，像决了堤的细泉，怎么也堵不住。

他索性收拢手臂，把时漾整个按进怀里，像要把她嵌进骨缝，再也不放。

时漾怔了一瞬，随即攥紧拳头，雨点般砸向他脊背，每一下都带着哭腔，却砸不穿他越收越紧的怀抱。

时漾：“我不想看见你，你走开。”

宋亚轩：“对不起，我不应该说出那样的话……”

时漾：“你怎么敢那么质疑我对你的感情。”

宋亚轩：“我……”

宋亚轩的话哽住，他不知道应该用什么身份去说这句话。

现在还不是时候。

宋亚轩忽然起身，将她脸上的泪擦干，声音沉稳。

宋亚轩：“等我一下。”

时漾坐在床边，肩膀被忍不住的抽泣带得微微抖动，仿佛被风拂过的树叶，脆弱得随时会落下。

门被打开关上，过了一会儿，又被重新打开。

宋亚轩靠近，双手绕到她颈后，指尖顺着发丝的弧度轻轻梳理。

理好后，他微偏头，目光落在她锁骨间。

那只黑天鹅伏在瓷白肌肤上，被灯光一点，便闪出细碎寒芒，仿佛随时会振翅飞走。

他曾把这一幕在脑海里预演了千万遍：黑天鹅伏在她锁骨间，像一滴夜色凝成的泪。

如今幻影成真——灯光一吻，天鹅便活了，羽翼轻颤，映得她肌肤胜雪。

宋亚轩唇角无声扬起，那笑意极轻，却像终于把缺失的拼图按进心脏，咔哒一声，严丝合缝。

时漾：“什么东西啊……”

时漾伸手去摸，宋亚轩的声音此刻稳定下来。

宋亚轩：“等你自己亲眼见到。”

时漾：“项链吗？”

宋亚轩轻应一声。

时漾：“既然是你送的，那我会一直戴着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