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二长老

“其实，我认为二长老对我们还挺不错的。”

一位内门弟子在有条不紊地整理炼丹房杂物时，有感而发地说道。

“对啊，我们的活明明还没完成，二长老还给我们分发丹药。”

苏鱼鱼用力地点着头，

“话说回来，究竟为何二长老会忌惮三师兄呢？”

苏鱼鱼忽然停下手中动作，带着一脸的好奇望向刚才那位弟子，眼中闪烁着对知识的渴望。

刚刚回应苏鱼鱼的那位内门弟子，微微歪着头，沉思了一会儿。

“依我推测，必定是三师兄持有某种秘密手段，足以制衡二长老。极有可能，三师兄知晓二长老某些鲜为人知的尴尬之事，一旦将其提及，二长老便只能乖乖就范。”

萧云琼干着活，缓慢地移动到人群附近。

那人神秘兮兮地笑了笑，“哎呀，我也是瞎猜的啦。不过你还别说，每次三师兄一出现，二长老那气势立马就弱了下去，肯定有猫腻。”

就在这个时候，有个小弟子悄悄地凑了过来，一脸神秘：

“我听旁人讲啊，二长老因为老是炸炉，每次都把三长老的灵兽吓得乱了套。然后捏，每次三师兄都出面帮忙收拾烂摊子，这一来二去的，就得到了三长老的赏识。我们三长老，你们懂的。”

“三长老，他怎么了？”

“你——哦对，你们刚来内门。你们猜，我们三长老是修什么道的？”

“嗯……应该是御兽吧。”

“非也，非也。”

“嗯？不然还能是什么？”

“体修。”

“所以……”

“没错，是你们想的那样。”

“嘶！！！”其余人倒吸一口凉气。

“嘶，我是不是忘了什么事情？”走在路上的牧乘风摸了摸脑袋，总觉得忘了什么。

没事哒，应该不是什么重要的事情，去找大师兄喽！

楼逸尘端坐于主位，素白的衣摆铺展在紫檀木椅上，手中青花瓷茶杯轻晃，茶盖推过浮沫的声响在寂静中格外清晰。

他眼帘微垂，墨色长睫在眼下投出淡淡阴影。

殿下，亲传大弟子慕烛阁单膝跪地，白袍衬得身形挺拔如松，颇有大家公子风范。

他垂首拱手，声音沉稳：“弟子已按宗主令带回，现羁押于宗门大牢。”

“嗯，你先退下歇息。本月……由本座亲自来。”

楼逸尘终于抬眼，冰蓝色的瞳孔里不见温度，却在扫过慕烛阁时，语气里极细微地渗入一缕似有若无的愧疚，快得如同错觉。

他将茶杯搁在案几上，发出“咚”的轻响，殿外的风卷着落叶掠过窗棂，更衬得殿内气氛庄严肃穆。

慕烛阁刚踏出殿门，便瞧见了等候他的牧乘风。

牧乘风一看到大师兄现身，即刻快步迎了上去，脸上堆满了笑容，那笑容灿烂得仿佛能驱散世间所有阴霾，一双眼睛亮晶晶的，满是热切与期待。

“大师兄！我偷偷在你府邸里弄了处温泉，你泡一泡，肯定浑身都松快！”

牧乘风眼睛亮得像缀了星子，踮着脚就想够慕烛阁手里的佩剑。

慕烛阁看着他这副急巴巴的模样，摸了摸他的脑袋，才把佩剑递过去，声音裹着暖意：“风儿有心了。”

“嘿嘿！”

牧乘风双手把剑抱在怀里，剑穗扫过手背都笑得眉眼弯弯，蹦在前头引路，话像倒豆子似的停不下来，

“这灵泉水可厉害啦！听人说泡了能强身健体，还能养神魂呢！师兄你泡完，保准说好用！”

没几步就到了府邸，他先把慕烛阁引到温泉边，又捧着叠得整整齐齐的衣物毛巾过来，怕放歪了还特意挪了挪边角：

“师兄你快宽衣进去泡吧！要是有要帮忙的，喊一声我就听见！”

慕烛阁看着他跑前跑后的，无奈又心软地笑了笑，揉了揉他的头：“风儿不用守着，去旁边歇会儿，累不累？”

“不累！”

牧乘风立刻摇头，眼睛还黏在慕烛阁身上，语气带着点依赖的软，“能陪着师兄就好，我在外面等你。”

见慕烛阁没再劝，他才轻手轻脚退出去，贴着门板站好——耳朵却竖得老高，站的笔直。

萧云琼立在廊柱阴影里，指尖深深掐进掌心。

他看着牧乘风狗腿般忙前忙后，慕烛阁含笑受之坦然的模样，眼底翻涌着晦暗不明的光。

“呵……”一声极轻的嗤笑溢出唇间，松了手，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