副CP

月夜的商会新拓了西域商路,阿宝便以巡查南境为由,陪她走了趟黄沙道。

商队行至月牙泉时,恰逢沙暴过境。阿宝将月夜护在驼铃车中,自己守在车外,玄色披风被风沙打得猎猎作响。等风停了,月夜掀开帘子,见他肩头落满沙尘,发间还缠着几粒沙砾,却仍挺直脊背望着远方。她拿出随身携带的帕子——那是澈琉绣的合欢纹,踮脚替他拂去尘灰,指尖触到他发烫的耳尖。

“其实不必这样。”她轻声道,紫眸里映着他的影子。

阿宝捉住她的手腕,黑眸比沙漠的夜空还沉:“你的商队,我护着。”

夜里扎营时,月夜在篝火旁核对账册,算盘打得噼啪响。阿宝就坐在她对面,默默擦拭佩剑,剑穗上澈琉绣的“安”字在火光下闪着微光。忽然一阵风过,账册纸页翻飞,阿宝伸手按住,指腹不经意划过她写满数字的指尖,两人同时一顿,篝火的暖光落在彼此发红的耳尖上。

回程时,月夜从货箱里翻出个锦盒,里面是枚玉佩,雕着并蒂莲,莲心处刻着个小小的“月”字。“南境的玉,据说能安神。”她递过去,声音轻得像风。

阿宝接过玉佩,触手温润,忽然解下佩剑,将剑穗解下来系在她腕间:“这个,护你周全。”

黑红相间的剑穗缠在她皓白的手腕上,与紫发相映,竟有种说不出的和谐。

南境的魔稻丰收时,阿宝邀月夜去田间看稻浪。

金穗在风中起伏,像片流动的海。月夜穿着素色长裙,蹲在田埂上数稻粒,紫发垂落,扫过沾着露珠的稻穗。阿宝站在她身后,手里提着个竹篮,里面是她爱吃的蜜饯。忽然有只彩蝶落在她发间,他伸手想拂去,指尖却在触到发丝的瞬间停住——她正仰头看他,紫眸里盛着稻浪的金,和他的影子。

“今年的收成,够酿十坛米酒。”月夜先移开目光,指尖捻起颗稻粒,“留两坛给你?”

阿宝喉结动了动,将竹篮递过去:“蜜饯快化了。”

回去的路上,月夜踩着他的影子走,忽然说:“商会想在南境开家布庄,卖你子民织的魔锦。”

“我让人把最好的料子都送过去。”他侧头看她,黑眸里的温柔藏不住,“账本……我帮你算。”

月夜笑出声,忽然从袖中摸出块绣帕,上面用金线绣了株稻穗,穗尖坠着颗小小的“宝”字。“谢礼。”她塞给他,转身就走,紫裙角扫过田埂的草,像只受惊的蝶。

阿宝捏着帕子,指腹摩挲着那个“宝”字,忽然快步追上,握住她的手腕。风掀起他的衣袍,带着稻穗的香:“布庄的匾额,我来题。”

南境布庄开张那日,阿宝题的“月宝斋”匾额刚挂上,就引来百姓围观。墨字苍劲,尾笔却带着点柔和的弯,像藏着什么心事。

月夜穿着新做的紫裙,站在柜台后理账目,指尖划过账本上“阿宝代算”的字样,嘴角忍不住上扬。忽然有个孩童碰倒了货架,绸缎散落一地,阿宝正好进来,二话不说蹲下身帮忙拾捡。他的指尖与她的在锦缎上相触,像有电流窜过,两人同时缩回手,却又在抬头时撞进彼此眼底。

“忙完了?”月夜先开口,声音轻得像绸缎。

“嗯,南境的事处理完了。”他看着她耳后别着的紫花——那是他今早摘的,“账本……我再核对一遍?”

傍晚关店时,下起了小雨。阿宝撑开伞,将她护在伞下,自己半边肩膀露在雨里。月夜看着他湿透的玄袍,忽然踮脚,将他腰间的玉佩摘下来,塞进自己袖中:“玉怕潮,我替你收着。”

他没说话,只是将伞往她那边又倾了倾。雨珠落在伞面,敲出细碎的响,倒像是谁在心里数着步数,一步,两步,走到巷尾时,他忽然说:“布庄打烊后,一起去喝米酒?”

月夜的耳尖红了,却点了点头。

月夜从人间带回几株茶苗,说要在魔神宫开辟片茶园。阿宝听了,默默把南境闲置的暖棚收拾出来,又从古籍里翻出《茶经》,日日研究培土、施肥的法子。

茶苗抽新芽那日,月夜提着竹篮去采茶,指尖捏着嫩芽轻轻掐下,动作轻巧得像拈花。阿宝就站在她身后,手里拿着竹篓,目光追着她的动作,黑眸里映着满棚的绿意。忽然她脚下一滑,他伸手扶住,掌心贴在她的腰侧,暖意透过衣料传来,两人都僵了僵。

“这茶叶炒出来,该配什么水?”月夜先移开目光,指尖捻着嫩芽问。

“北境的冰泉,我让人去取。”他松开手,耳尖微红,“炒茶的火候,我也学了些。”

炒茶时,阿宝守在铁锅前,木铲翻动着茶叶,动作虽生涩,却格外认真。月夜坐在灶边添柴,火光映着她的侧脸,紫发泛着柔和的光。茶叶的清香渐渐弥漫开来,她忽然说:“等茶好了,去忘川花海旁的石桌喝吧,那里的风带着花香。”

阿宝“嗯”了一声,木铲的动作却慢了半拍——他昨夜刚去那里清理过石桌,还摆上了她喜欢的青瓷杯。

南境的茶园收获了第一茬新茶,阿宝特意按月夜说的,取了北境冰泉来煮。泉水在银壶里咕嘟作响,腾起的白雾裹着茶香,漫过石桌——正是忘川花海旁的那张,石缝里还卡着片去年的花瓣。

月夜坐在石凳上,指尖转着青瓷杯,紫眸望着花海:“听说人间的茶要配点心,我让商会的人做了些桂花糕。”她说着打开食盒,里面的糕点印着合欢花的纹,是她照着澈琉的样子学做的。

阿宝倒出茶汤,琥珀色的液体在杯里晃出涟漪:“尝尝看,火候可能还欠些。”

冷风吹过,花海翻涌着暗紫色的浪。月夜抿了口茶,忽然笑:“比我在人间喝的好。”她拿起块桂花糕递给他,指尖不经意碰到他的,像被烫到似的缩回,却没躲开他递来的茶杯。

茶喝到一半,远处传来商队的铃铛声。月夜起身要迎,阿宝却拉住她的手腕:“让侍从去就行。”他从袖中摸出个木牌,上面刻着“月宝斋”三个字,边角被磨得光滑,“布庄的匾额,我重新刻了块。”

月夜接过木牌,指尖抚过那温润的木头,忽然踮脚,将一块桂花糕塞进他嘴里:“甜吗?”

他嚼着糕点,看她笑得眉眼弯弯,忽然觉得,这茶香混着花香,比任何琼浆都要醉人。

另一边

冷筱缠着门迪要去冰原探险,说要找传说中会发光的冰蚕,绣在新做的斗篷上。

门迪拗不过她,带着星图和防寒的衣物陪她去了北境冰原。冰原上风如刀割,冷筱却兴奋得很,踩着冰碴子往前冲,忽然脚下一滑,门迪眼疾手快地拽住她,两人一起摔在雪地里,滚作一团。

冷筱趴在他胸口,闻着他发间清冷的星砂味,忽然笑出声:“门迪,你的头发沾雪了,像撒了糖霜。”

他红着脸推开她,却解下自己的斗篷裹住她,蓝眼里满是无奈:“再闹,冰蚕没找到,先冻成冰雕了。”

夜里两人守在帐篷里,冷筱借着油灯看绣绷,想绣只冰蚕,线却总打结。门迪凑过来,替她理线,指尖偶尔碰到她的手,像有电流窜过。他忽然拿起银针,在她绣错的地方补了几针,银线游走间,一只展翅的冰蚕竟活灵活现。

“你什么时候学会的?”冷筱睁大眼睛。

“看你绣得多了,就会了。”他低头,蓝眼专注地看着绣绷,耳尖却红得像冰原上的魔果。

回程时,冷筱的斗篷下摆多了片星空,是门迪趁她睡着时绣的,银线缀着星砂,在光下泛着细碎的光。而门迪的星象图册里,多了片用朱砂画的小狐狸,歪歪扭扭,却占了最显眼的一页。

冷筱最近想学星象术,门迪便在星象阁的屋顶搭了个观星台,每晚陪她看星。

她总坐不住,一会儿扯他的白发编辫子,一会儿抢他的星图乱涂,气得门迪红了脸,却还是耐着性子教她认北斗。“那颗是摇光,最亮的那颗。”他指着夜空,蓝眼比星光还清,“像你。”

冷筱愣了愣,忽然从怀里掏出个锦囊,上面歪歪扭扭绣着颗星星,针脚松垮,却用了最亮的金线。“给你的。”她塞给他,转身趴在栏杆上装睡,耳尖却红得发烫。

门迪捏着锦囊,指尖拂过那颗歪星,忽然伸手,轻轻将她散落在颊边的碎发别到耳后。夜风带着花香,吹得他的声音发颤:“下次……教你绣银河?”

第二日,冷筱抱着绣架冲进星象阁,大喊:“门迪!你看我绣的银河!”

锦缎上用银线铺了片星空,星星歪歪扭扭,却有颗格外亮的,旁边用朱砂点了个小狐狸头。门迪看着那片星空,忽然从星图册里翻出张画——是他偷偷画的,画里的小狐狸正趴在银河上打盹,旁边写着行小字:“像她。”

冷筱抢过画,笑得满地打滚,棕发蹭过门迪的手背,像团小火焰。他看着她的笑,忽然觉得,这乱糟糟的星空,比任何星轨都要动人。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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