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傻不傻？

　　他熟门熟路地摸到开关，昏黄的灯光亮起，照亮了角落里蒙尘的乒乓球台，以及旁边几个落满灰尘的大纸箱。

　　“这……来这儿干嘛？”木槿瑶疑惑。

　　王楚钦没回答，走过去利落地打开其中一个纸箱，里面赫然是各种过时、甚至有些破损的乒乓球拍，胶皮都老化了。他又打开另一个箱子，是些旧队服、毛巾、甚至还有几本泛黄的训练笔记。

　　“你看这些，”王楚钦随手拿起一块老式的正胶球拍，在手里掂了掂，“这些玩意儿，现在比赛谁还用？但它们存在过，代表了一个时代，一种打法。就像你喜欢的化妆，也许现在你不能天天拿着刷子给人化妆了，但它在你身上留下的东西，丢不了。”

　　他放下球拍，看向木槿瑶：“你觉得你现在只会打球了？拉倒吧你！你忘了上次莎莎拍广告，化妆师搞不定她的单眼皮，是谁上手三下两下就给调整好的？你忘了龙哥要和嫂子拍结婚纪念日的照片，是谁帮忙参考的妆容和礼服配色，被嫂子夸上天？就连我上次那个破杂志，造型师给我搭得跟个火鸡似的，是不是你一个电话遥控指挥，才让我没在全国观众面前丢人现眼？”

　　木槿瑶愣住了，这些小事她自己都快忘了。

　　“木槿瑶，你傻不傻？”王楚钦戳她脑门，“谁规定一个人只能有一个梦想？只能有一个身份？化妆是你木槿瑶的一部分，乒乓球也是你木槿瑶的一部分！它们又不打架！你现在是没时间天天坐工作室里了，但你那‘瑶光’工作室不是还在吗？林琳姐不是帮你打理得好好的？它现在名气更大了吧？多少人是冲着你木槿瑶的名字去的？你这不叫放弃梦想，你这叫给梦想升级了！从亲自上手，变成了……嗯，精神领袖和审美总监！”

　　他话说得直白甚至有点糙，却像一把锤子，敲碎了木槿瑶心里的那层玻璃罩。她怔怔地看着王楚钦，又看了看那些承载着时光印记的旧物。

　　“可是……”她还是有点纠结，“今天在工作室，我感觉自己像个外人……”

　　“那是因为你现在是‘世界冠军木槿瑶’！”王楚钦打断她，“大家见到你激动，那是喜欢你，敬佩你！这跟你是不是化妆师矛盾吗？你信不信，现在你要是开个直播教化妆，或者就在工作室挂个名推出个‘冠军推荐色号’，分分钟卖断货！你这影响力，不比以前自己吭哧吭化一个妆强多了？”

　　他顿了顿，语气缓和下来，带着点难得的认真：“瑶瑶，路是往前走的，不是往后看的。你不可能变回那个只在化妆台前的木槿瑶了，但你现在是更厉害的木槿瑶！你能在乒乓球台上让全世界尖叫，也能让你的‘瑶光’因为你的成功而照亮更多人。这多酷啊！”

　　仓库里安静下来，只有尘埃在灯光下飞舞。木槿瑶看着眼前这个从小一起长大、互怼也互挺的伙伴，心里那块堵着的大石头，好像突然被挪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