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说一遍

　　但此刻，她比任何时候都确信，自己正走在正确的路上。

　　迪拜的夕阳透过酒店落地窗，在茶几上投下暖金色的光斑。木槿瑶摩挲着茶杯边缘，看着对面正在整理比赛资料的秦志戬，深吸一口气。

　　"教练，"她声音不大但清晰，"打完迪拜站，我想先回北京训练。"

　　秦志戬整理资料的手顿住："累了？"他立即翻看日程表，"那下周新加坡站可以申请取消..."

　　"不是累。"木槿瑶打断他，"是觉得需要停下来充电。"

　　木槿瑶将平板电脑转向秦志戬，屏幕上是她精心制作的对比分析图，还有比赛录像，快进到吉隆坡站决赛的关键分："这里，索尔佳的正手变线。"画面里德国老将突然改变习惯路线，打了她个措手不及。

　　"教练您看，"她指着两组数据曲线，"这是我模仿早田希娜反手撕的成功率，蓝色是她原版，红色是我的复刻。"

　　秦志戬凑近屏幕。两条曲线前期高度重合，但在关键分节点突然分化——红色曲线在决胜时刻明显波动。

　　"注意到吗？"木槿瑶放大时间轴，"我能复制她的动作，但复制不了她的决策时机。她总是在0.3秒内判断出最佳路线，而我需要0.5秒甚至更久。"

　　"还有新德里站，巴特拉第三局的发球变化。"她又调出另一个片段，"我虽然模仿了她的旋转，但完全预料不到时机。"

　　秦志戬放下资料，表情严肃起来："继续说。"

　　他带过无数天才选手，但能如此精准自我剖析的新人还是第一个。

　　"我能复刻技术动作，但读不懂战术思维。"木槿瑶指着自己笔记上的统计表，"最近五场决胜局，我的预判正确率只有43%，而对手平均达到67%。"

　　"还有索尔佳那场，"木槿瑶调出另一个视频片段，"她第三局突然改变发球节奏，我虽然看出变化，但身体跟不上应变速度。"

　　她暂停画面，指着自己微微后仰的姿势："这个瞬间我本能后退，但索尔佳反而迎前抢攻。顶级选手的随机性，我靠模仿根本追不上。"

　　她翻到最后一页，上面用红笔写着核心结论："复制招式易，复制意识难。"

　　房间里安静得能听到空调送风声。秦志戬突然抓起记录本，哗啦撕掉某页——木槿瑶瞥见上面原本写着"战术意识待加强"。

　　"好！好！好！"秦志戬连说三个好字，眼睛亮得吓人，"你能想到这一层..."

　　他激动地站起来踱步："多少选手打一辈子都悟不到这点！就知道闷头练技术！"突然抓起手机给刘国梁发语音："老刘！听听我徒弟说什么！战术意识！她居然自己想到要补战术意识！"

　　房间里只剩空调的嗡鸣。秦志戬盯着屏幕上的数据，突然掏出手机："再说一遍，我录下来给那帮小子听听。"

　　木槿瑶哭笑不得："教练..."

　　"别动！"秦志戬举着手机像举奖杯，"就从'我发现只能模仿形似'开始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