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很民主的！

　　而她，终于不再是旁观者。

　　火锅的蒸汽在包厢里氤氲，红油锅底咕嘟咕嘟冒着泡。木槿瑶坐在主位，面前堆着小山似的涮肉和蔬菜——孙颖莎夹的毛肚、王楚钦抢的虾滑、马龙特意留的嫩牛肉...但她一筷子都没动成。

　　因为她整被八个教练围成的人墙困在座位上，像只被围观的小动物。

　　"瑶瑶啊，"刘国梁第五次把蘸料碟往她面前推，"你真的考虑清楚了？"

　　木槿瑶刚要回答，秦志戬突然从右边探过头："不是我们逼你的吧？"

　　"对对对，"李隼在左边接话，"你确定要打职业？""是你自己主动要打的？"

　　木槿瑶深吸一口气："确定。"

　　"不会中途跑掉？"秦志戬紧接着问，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她。

　　"不会。"

　　"化妆工作室呢？"李隼插进来。

　　"林琳打理。"

　　"国际比赛很辛苦..."

　　"我知道。"

　　"训练量会很大..."

　　"没问题。"

　　"早起..."

　　"能起。"

　　"伤病..."

　　"不怕。"

　　八个教练轮番轰炸，问题越来越细碎。木槿瑶感觉自己像在参加什么奇怪的入职面试，而面试官们似乎集体患上了失忆症——同样的问题已经循环了三轮。

　　"刘指导，"她终于忍不住，"您要不拿个录音笔录下来？"

　　"好主意！"刘国梁居然真的去摸口袋。

　　"别别别！"孙颖莎从隔壁桌蹦过来，"我手机开着录音呢！"她得意地晃了晃手机屏幕，"都录二十分钟了！"

　　王楚钦在对面桌比了个"八"的手势："第八次问'会不会逃跑'了。"

　　马龙默默给刘国梁递了颗润喉糖："教练，您歇会儿。"

　　木槿瑶捏着筷子，感觉脑门开始冒汗。这场景比想象中诡异太多——她预想过兴奋的刘国梁、严肃的秦志戬，甚至感性的李隼，但没料到会是一群教练像复读机般轮番确认。

　　"我..."她刚开口。

　　"要不要再想想？"王皓突然插话，"职业比赛很辛苦的。"

　　肖战立刻补充："每天六点晨训！"

　　"还有体能课！"邱贻可竖起三根手指，"每周三次！"

　　马琳更夸张："国际赛事前要封闭训练，一个月见不到家人！"

　　木槿瑶张着嘴，筷子上的牛肉片啪嗒掉回碗里。这群人是在劝她加入还是劝退？她求助地看向队员那桌——王楚钦正憋笑憋得脸通红，孙颖莎干脆把脸埋在林高远背后笑得发抖。

　　"那个..."她弱弱举手，"申请表我都签了..."

　　"签了也能反悔！"刘国梁一拍桌子，震得调料碗跳起来，"我们很民主的！"

　　"对对对！"一圈教练点头如捣蒜，眼睛亮得像探照灯。

　　木槿瑶突然有点恍惚。她想起过去半年每次来训练馆，教练组那些欲言又止的表情，那些拐弯抹角的试探...原来在她不知道的时候，自己已经成了这群金牌教练的心病？

　　"刘指导，"她忍不住问，"我之前...有那么难搞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