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开玩笑？

　　"瑶瑶啊，"刘国梁终于按捺不住，晃悠过来，"打得不错嘛。"

　　木槿瑶擦擦汗，没接话。这套路她太熟悉了——先夸几句，然后开始"你天赋这么好"，最后图穷匕见劝她加入国家队。过去半年，每次陪练完都要听一遍。

　　"你这个反手啊，"刘国梁果然开始背台词，"天赋真的少见。我跟老秦说，要是你早点系统训练..."

　　"好啊。"

　　轻飘飘两个字，让刘国梁的滔滔不绝戛然而止。他嘴巴还张着，眉毛却已经扬到了发际线："...现在的小孩就是缺乏耐心，你看马龙当年...等等。"他突然卡壳，"你刚才说啥？"

　　训练馆瞬间安静下来。原本在隔壁球台对打的樊振东和林高远同时停下动作，孙颖莎的球拍啪嗒掉在地上。木槿瑶感觉所有人的目光像聚光灯一样打在自己身上。

　　"我说，"她放下水瓶，清晰重复，"好啊。"

　　死寂。

　　然后——

　　"啊啊啊！"孙颖莎第一个尖叫着扑过来，"瑶瑶答应了！她答应了！"

　　仿佛按下启动键，整个训练馆瞬间爆炸。马龙手里的球掉在地上都没察觉，林高远直接蹦上球台欢呼，王楚钦瞪大眼睛像看外星人一样盯着她。最夸张的是教练组——秦志戬一把抱住刘国梁，两个中年男人在众目睽睽之下激动地跳了两下，又同时反应过来，嫌弃地推开对方。

　　"注意形象！"刘国梁边整理衣服边吼，但嘴角都快咧到耳根了。

　　木槿瑶被这阵势吓到，眼眶不自觉发热。她原以为会是个更正式的场合，更庄重的宣布，而不是在满身大汗、气喘吁吁的训练间隙。但此刻被众人簇拥着，看着一张张欣喜若狂的脸，那些准备好的长篇大论全都卡在喉咙里。

　　"真的？"王楚钦凑到她面前，额头还挂着汗珠，"没开玩笑？"

　　木槿瑶点点头，突然被孙颖莎从背后熊抱。

　　"我就知道！"小魔王在她耳边尖叫，"你迟早会想通的！"

　　刘国梁已经恢复了总教练的威严，但发红的耳根出卖了他："那什么...老秦！去拿份申请表来！"又转向木槿瑶，"虽然咱们熟，但流程还是要走..."

　　"刘指导，"马龙忍笑提醒，"您手在抖。"

　　确实在抖。刘国梁那拿着保温杯的手颤得跟帕金森似的，茶水洒了一地。秦志戬也好不到哪去，翻文件时把整个文件夹都拿反了。

　　木槿瑶看着这一幕，原本涌到眼角的泪水硬生生憋了回去。她怎么也想不到，自己一个简单的决定，能让这群世界冠军和金牌教练失态成这样。

　　"瑶瑶，"王楚钦突然压低声音，"为什么突然..."

　　"想打就打了呗。"她避开他的目光，接过秦志戬递来的申请表。

　　表格上的"国家乒乓球队入队申请"几个大字让她指尖微颤。这是多少人梦寐以求的表格，而她曾经无数次拒绝。现在，却要以这样的方式，在这样的处境下签下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