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决定了？

　　"木小姐，William提交了新证据。"张律师的声音很严肃，"他声称你在之前的比赛期间就与美国队有接触..."

　　木槿瑶站在青岛的夕阳下，浑身发冷。电话那头，张律师继续说着法律术语，但她只听见血液冲击鼓膜的轰鸣。远处，海浪拍打岸边的声音隐约可闻。

　　"我明白了。"她最终说，"需要我做什么？"

　　挂断电话，木槿瑶望向海的方向。林琳应该在那里等她，带着没心没肺的笑容，嚷嚷着要吃最贵的海鲜。而身后训练馆里，国乒队众人正收拾器材，准备迎接明天的表演赛。

　　两个世界，一边是沉重的现实，一边是纯粹的梦想。而她，必须站在中间，守护那道分界线。

　　木槿瑶深吸一口气，把乒乓球挂坠紧紧攥在手心，朝着海边走去。挂坠的笑脸硌在掌心，有点疼，但很真实。

　　"哇！这个发球！"

　　观众席爆发出震耳欲聋的欢呼。木槿瑶条件反射地站起来，眼睛死死盯着王楚钦刚刚打出的那个诡异的逆旋转发球——球在对方台面轻轻一跳，然后像被无形的手拨动般，急速拐向死角。

　　"这招太绝了！"林琳在旁边激动地拍她大腿，"瑶瑶你能模仿吗？"

　　木槿瑶下意识地动了动右手手腕，肌肉记忆立刻复现出那个动作的每个细节。她能，而且可以做得更好。这个念头冒出来的瞬间，她心脏猛地一跳。

　　表演赛继续进行，但她已经无法专注观看。脑海里全是昨晚和林琳的彻夜长谈——工作室转型计划、乒乓球赛事奖金表、商业代言报价单...那些冰冷的数字像另一场比赛的记分牌，在她眼前不断闪烁。

　　"莎莎这板正手太暴力了..."林琳的惊叹飘进耳朵。

　　木槿瑶机械地点头，眼睛看着场上孙颖莎行云流水的进攻，思绪却飘向更远的地方。如果能打进世界排名前十五，单站公开赛奖金就有五万美元；如果能拿到洲际冠军，代言费至少七位数...这些曾经与她无关的数字，现在成了救命稻草。

　　"瑶瑶？"林琳突然凑近，"你脸色好差。"

　　"没事。"她勉强笑笑，"只是在想...我们昨晚说的那个计划。"

　　林琳立刻会意，压低声音："你决定了？"

　　木槿瑶没有立即回答。场上的王楚钦正和马龙展开对攻，两个世界冠军的每一板都引得观众惊呼。她看着那些流畅的动作，想起自己深夜在工作室对着墙壁练球的场景——那些纯粹为了热爱的时刻，现在要变成谋生手段了吗？

　　"嗯。"她最终轻声说

　　林琳捏了捏她的手："工作室那边你放心，我接了三个新娘跟妆，够还这个月贷款了。"

　　木槿瑶眼眶一热。曾经她们讨论工作室发展时，眼里都是对美妆梦想的憧憬，现在却变成了"够还贷款"。但林琳的语气里没有抱怨，只有坚定，就像她们大学时约定时那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