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人是...

　　"瑶瑶！瑶瑶！"

　　林琳的声音从很远的地方传来。有人摇晃她的肩膀，但木槿瑶的视线无法从外国男人脸上移开。记忆潮水般涌来：他站在器材室门口的样子，他在餐厅"偶遇"时的搭讪，刘国梁如临大敌地把她拉走的场景...

　　"Miss Mu似乎有些紧张？"

　　外国男人开口了，带着明显美式腔调的中文像一把小刀，精准切开木槿瑶的恍惚。她猛地回神，发现林琳正焦急地拍着她的肩膀。

　　"我...没事。"木槿瑶干涩地说，强迫自己移开视线，"李总，这位是..."

　　"介绍一下，"李明笑容可掬，"这位是William Johnson（威廉•约翰逊）先生，我们投资集团的实际控股人，美国高端美妆品牌的董事，同时也是..."

　　木槿瑶不自觉地攥紧企划书，纸张在她手心皱成一团。

　　"美国国家乒乓球队的教练之一。"William自然地接话，仿佛在说今天的天气，"很荣幸见到你，Miss Mu。"

　　林琳倒吸一口冷气，脸色瞬间煞白。她猛地转头看向木槿瑶，后者正死死盯着William伸出的手——那只骨节分明的手，曾在训练馆里，拿着战术板记录她的每一个动作。

　　"木小姐？"李明疑惑地催促。

　　木槿瑶机械地伸出手，指尖刚触到对方就立刻缩回，像被烫到一样。

　　"抱歉，"她强撑微笑，"突然有点头晕。"

　　"一定是工作太辛苦了，"William体贴地说，"我很欣赏你的敬业精神。"

　　他的中文虽然带着口音但是流利得可怕，每个字都像精心打磨过。木槿瑶注意到他说"敬业"时，眼睛扫过角落里的乒乓球拍，那支王楚钦"忘"在这里的球拍。

　　"Johnson先生这次来华考察，"李明解释，"特意提出要见见我们的明星合伙人。"

　　"不敢当，"木槿瑶声音发紧，"只是小工作室..."

　　"谦虚是美德，"William微笑，"但你的才华毋庸置疑，无论是化妆还是..."他意味深长地停顿，"其他方面。"

　　林琳突然插到两人之间："李总，Johnson先生，要喝点什么吗？我去准备。"

　　"不必麻烦，"William优雅地抬手看表，"我还有会议。今天只是来打个招呼。"他转向木槿瑶，"期待我们的合作，Miss Mu。"

　　直到两人的脚步声消失在走廊尽头，木槿瑶才像断了线的木偶般跌坐在椅子上。

　　"瑶瑶！"林琳一把抓住她冰凉的手，"那个人是..."

　　木槿瑶点头，喉咙发紧："美国队教练。刘指导说他们最擅长挖角..."

　　"他怎么会是我们的投资人？！"林琳声音发颤，"这是巧合吗？"

　　木槿瑶看向桌上摊开的企划书，那上面还画着幼稚的小爱心和小奖杯。她突然觉得可笑，几分钟前她还做着两全其美的美梦，现在却像被毒蛇盯上的兔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