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记仇可记得真清楚

　　"谈得怎么样？"

　　木槿瑶猛地回头，王楚钦不知何时站在了她身后，手里拿着她落下的外套。他走近，把外套披在她肩上，动作轻得不可思议。

　　"...他们还是不同意。"木槿瑶努力保持声音平稳，"说要我回去考公务员或者当老师。"

　　王楚钦没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她。

　　"你说他们怎么老是这样？"木槿瑶突然爆发，"我从小到大，学什么兴趣班，报什么志愿，全都是他们决定的！全都要听从他们的安排！现在连工作都要..."

　　她的声音颤抖起来，再也说不下去。王楚钦叹了口气，伸手揉了揉她的头发，就像小时候她摔跤时那样。

　　"你打算怎么办？"他问。

　　木槿瑶抬起头，路灯的光映在她湿润的眼睛里："...我不会回去的。"

　　王楚钦看着她倔强的表情，突然笑了："行啊，有骨气。"

　　"你笑什么！"木槿瑶气得捶了他一拳，"我伤心着呢！"

　　"我知道。"王楚钦抓住她的手腕，出奇地没有回击，"所以带你去个地方。"

　　"去哪？"

　　"能让你心情变好的地方。"

　　二十分钟后，木槿瑶站在一家灯火通明的甜品店前，目瞪口呆。

　　"...这就是你说的''好地方''？"

　　王楚钦已经推门进去："老板，一份超级巧克力熔岩蛋糕，加双倍冰淇淋。"

　　木槿瑶跟进去，闻到浓郁的巧克力香气，肚子不争气地叫了一声。她这才想起自己晚饭几乎没吃。

　　"你怎么知道我喜欢这家的..."她小声嘀咕。

　　"你这两天一直在刷他家的视频。"王楚钦翻了个白眼，"而且你最喜欢吃熔岩蛋糕加冰淇淋了，你十六岁那年直接吃了三份差点把自己吃进医院，忘了？"

　　木槿瑶想起来了，那天她和父母大吵一架，因为父母擅自改了她的高考志愿。是王楚钦偷偷带她出来，听她哭诉了一晚上...

　　蛋糕上来了，冒着凉气的冰淇淋沾着巧克力酱从切开的小口中缓缓流出。木槿瑶挖了一勺送进嘴里，甜腻的滋味在舌尖化开，眼泪突然就掉了下来。

　　"喂..."王楚钦慌了，"不好吃？"

　　木槿瑶摇头，眼泪掉得更凶了："好吃...就是...太好吃了..."

　　王楚钦手足无措地递纸巾："别哭了，丑死了。"

　　"你才丑！"木槿瑶边哭边吃，"从小到大都说我丑！"

　　"我什么时候——"

　　"小学三年级！你说我扎马尾像扫把！"

　　王楚钦扶额："...你记仇可记得真清楚。"

　　木槿瑶抽抽搭搭地吃完最后一口蛋糕，情绪终于平静了些。她盯着空盘子，轻声说："...谢谢。"

　　王楚钦假装没听见，招手叫服务员结账。

　　回宿舍的路上，两人并肩走着，谁都没说话。快到女队宿舍楼下时，木槿瑶突然开口："王楚钦。"

　　"嗯？"

　　"如果...如果我坚持自己的选择，但是最后却失败了..."她的声音有些发抖，"是不是很丢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