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87)章 晨雾纱与竹架旁的新发现
子和竹耙,还有一小袋腐熟的羊粪肥。“今天给薄荷芽施点肥,”他蹲下来,把肥料轻轻撒在花盆边缘,“阿栀当年种薄荷,就用这个肥,说芽儿吃了长得壮,还能更香。”他撒肥的时候,特意避开新叶,手指捏着肥料颗粒,像在给芽儿分发小点心。
顾盼提着竹篮过来时,里面装着刚蒸好的艾草糕,糕体上印着薄荷叶的纹路,还撒了点白糖,像晨露落在叶子上。“特意照着薄荷新叶做的模子,”她把艾草糕分给大家,“尝尝,和薄荷芽一个味道,清清爽爽的。”
安诺咬了口艾草糕,薄荷的清香混着艾草的软糯,嘴里像含着片清晨的草地。她刚要说话,就听见巷口传来“嗡嗡”的声音——一只翅膀带紫纹的蝴蝶,正顺着薄荷香飞过来,绕着竹架转了两圈,最后停在了毛线蝴蝶的翅膀上,像找到了失散的伙伴。
“蝴蝶!真的有蝴蝶!”小宇跳起来,差点碰倒搪瓷杯,林溪赶紧扶住杯子,眼睛却盯着蝴蝶不放:“和阿栀笔记本里画的一样!翅膀上的紫纹都一模一样!”陈野赶紧举起相机,连拍了好几张,镜头里的蝴蝶、毛线蝴蝶、搪瓷杯和薄荷芽凑在一起,像幅被时光偏爱的画。
蝴蝶停了一会儿,又飞到薄荷芽的新叶上,翅膀轻轻扇动,好像在和新叶打招呼。织毛衣奶奶笑着说:“我说吧,薄荷香能引蝴蝶,阿栀的话准没错。”她从竹车里拿出个毛线织的小网兜,挂在竹架上:“等会儿蝴蝶飞走了,咱们把网兜留在这儿,说不定明天它还会来,带着更多小伙伴。”
卖早点的大叔推着小车过来时,车上的豆浆冒着热气,旁边放着个新做的木模子——是薄荷叶形状的,边缘的锯齿和真叶子一模一样。“昨天看你们画薄荷叶,就做了个模子,”大叔把模子递给安诺,“以后烙糕就能印薄荷叶了,和搪瓷杯旁边的芽儿配一对。”
安诺接过木模子,摸了摸边缘的纹路,忽然想起来什么,从帆布包里掏出昨天装雨水的玻璃瓶,里面的薄荷叶还浮在水上,散发着淡淡的清香。“大叔,能借您的模子用用吗?”她指着观察本,“想在纸上印个薄荷叶,和毛线信封一起挂在竹架上。”
大叔笑着点头,安诺蘸了点蓝墨水,把模子按在纸上,轻轻一压,一片带着墨香的薄荷叶就印在了纸上。林溪把这片“叶子”剪下来,放进毛线信封里,小宇踮着脚,把信封挂在竹架最显眼的地方,刚好在搪瓷杯和薄荷芽中间:“这样蝴蝶飞过的时候,就能看见咱们给芽儿的信了!”
上午的阳光慢慢爬高,薄荷芽的新叶舒展开来,颜色从嫩黄变成了浅绿,藤蔓的须尖又长了寸许,顺着搪瓷杯的杯柄爬了半圈,叶片上的绒毛在光里像撒了层细盐。陈野把昨天洗好的照片拿出来,照片里的雨后彩虹、金色雨水、沾着水珠的藤蔓都清清楚楚,他把照片贴在《芽儿的成长日记》里,旁边写着:“蝴蝶来赴约,薄荷换新衣,时光在搪瓷杯里慢慢转。”
小宇爸爸拿着铁锹过来时,手里多了块长木板,上面刻着“时光花坛”四个大字,边缘还刻了圈牵牛花和薄荷叶的纹路。“昨天听小宇说你们在这儿守着芽儿,特意做了块牌子,”他把木板钉在竹架旁边的木桩上,“以后这就是咱们巷里的时光花坛,阿栀的杯子,你们的芽儿,都在这儿好好长。”
安诺摸着木板上的纹路,忽然觉得眼眶有点热——原来有些约定,从来不会被时光忘记,阿栀当年种下的藤蔓,如今有他们守护;阿栀留下的搪瓷杯,如今盛着新的露水;就连阿栀期待的蝴蝶,也真的飞来赴约。她蹲下来,对着薄荷芽小声说:“别怕,我们会陪着你,陪着藤蔓,陪着搪瓷杯,一直等到牵牛花开花。”
林溪翻开阿栀的笔记本,发现最后一页有片压干的牵牛花花瓣,颜色已经褪成了浅紫,旁边写着行淡淡的字:“等藤蔓爬满竹架,搪瓷杯接满露水,我就回来看看。”林溪把这片花瓣轻轻取下来,放在毛线信封里:“说不定阿栀真的会回来,看见咱们把她的约定守得好好的。”
中午的时候,他们坐在纱棚下吃艾草糕,喝着加了薄荷的绿豆汤,看着蝴蝶在竹架周围飞旋,听着搪瓷杯里的露水轻轻晃的声音。织毛衣奶奶织着新的毛线——这次是个小小的牵牛花骨朵,浅紫的花瓣卷着,像在等着开放;张大爷帮着给藤蔓松了松土,让须尖能更稳地缠着杯柄;小宇爸爸则在花坛周围种了圈太阳花,说要让花坛更热闹点。
顾盼带来了三个小小的陶瓷哨子,哨子上画着牵牛花,一吹就能发出“嘀嘀”的声音,像小喇叭在叫。“给你们的守护哨,”她把哨子分给安诺、小宇和林溪,“要是看见芽儿有变化,就吹哨子,咱们都来看看。”
小宇拿起哨子,轻轻一吹,清脆的声音飘在巷子里,蝴蝶好像被惊动了,绕着哨子飞了两圈,又落在薄荷芽上。“真好玩!”小宇笑着,又吹了两声,安诺和林溪也跟着吹起来,三个哨子的声音混在一起,像在和蝴蝶打招呼,和藤蔓说话,和搪瓷杯里的露水聊天。
下午的时候,他们一起给藤蔓搭了个新的竹架,比原来的高了半尺,这样藤蔓就能爬得更高,离竹架上的毛线小太阳更近。张大爷钉竹条的时候,小宇帮忙递钉子,安诺和林溪则扶着竹架,生怕碰疼了藤蔓的须尖。陈野举着相机,把搭竹架的过程都录了下来,说要做成小视频,等牵牛花开花的时候放给大家看。
织毛衣奶奶把织好的牵牛花骨朵毛线模型挂在新竹架上,刚好在毛线信封旁边:“等真的花骨朵长出来,咱们就把这个换下来,让它们比比谁更漂亮。”奶奶说着,又从竹车里拿出个毛线织的小相机,挂在陈野的画夹上:“给你的,以后拍照片的时候,就让它陪着你。”
卖早点的大叔送来刚烙好的薄荷饼,饼皮上的薄荷叶模子印清清楚楚,还撒了点芝麻,像晨露落在叶子上。“给新竹架的贺礼,”大叔把饼放在石墩上,“等藤蔓爬上新竹架,咱们就来这儿吃饼,看星星。”
傍晚的时候,夕阳把“时光花坛”的牌子染成了暖红色,搪瓷杯里的露水映着晚霞,像装了半杯碎金子,薄荷芽的新叶在风里轻轻晃,藤蔓的须尖已经爬到了新竹架的第一根竹条上,像在朝着天空伸懒腰。安诺把今天的观察记录写完,又在旁边画了个小小的全家福——她、小宇、林溪、张大爷、织毛衣奶奶、顾盼、陈野、卖早点的大叔、小宇爸爸、抱着宝宝的阿姨,还有蝴蝶、毛线模型、搪瓷杯、薄荷芽和藤蔓,都挤在一张小小的纸上,笑得格外热闹。
回家前,他们一起给薄荷芽浇了水,给藤蔓的须尖松了松,让它能更好地缠着新竹架。小宇把玻璃珠重新摆了一遍,围着“时光花坛”的牌子摆了个圈,像给牌子戴了串项链;林溪把阿栀的笔记本轻轻放在石墩上,让封面的牵牛花叶对着新竹架;安诺则对着毛线信封小声说:“明天我们还来,看看薄荷芽有没有长第二片新叶,看看藤蔓有没有爬得更高。”
夜里的月光很亮,安诺趴在窗台上,能看见花坛里的竹架影子,像条长长的手臂,抱着搪瓷杯和薄荷芽。她摸了摸口袋里的陶瓷哨子,上面的牵牛花图案硌着手心,像个小小的约定。明天要早点去花坛,要看看蝴蝶有没有再来,要给薄荷芽施点肥,要帮藤蔓把须尖往新竹架上引,还要和林溪一起,在观察本上画下新竹架的样子。
安诺想着想着,忍不住笑了,好像已经看见牵牛花顺着新竹架爬得很高,紫色的小喇叭开了满架,蝴蝶绕着花儿飞,搪瓷杯里盛着满满的露水,毛线信封在风里轻轻晃,而他们的《芽儿的成长日记》里,又多了好多带着墨香、薄荷香和阳光味道的页面——
晨雾还没把“时光花坛”的木牌裹严实,安诺的帆布包就蹭着巷口沾露的太阳花叶跑了过来。她怀里揣着个棉线缝的小布袋,里面装着昨晚和奶奶一起晒的干桂花——是巷尾老桂树上落的,奶奶说桂花的香能让藤蔓长得更精神,还能让搪瓷杯里的露水都带着甜气。
“藤蔓早呀!桂花来陪你啦!”安诺蹲在新竹架旁时,指尖不小心碰倒了石墩边的毛线薄荷芽模型,模型滚了滚,刚好停在搪瓷杯的杯脚边,像给杯子踮了个软乎乎的小垫子。她刚要把模型扶起来,目光突然被竹架下的细沙吸引——藤蔓须尖爬过的地方,竟冒出了三棵比米粒还小的新须根,嫩白色的,像偷偷伸出来的小触手,正贴着竹条往高处够。
“小宇!快来看!藤蔓长新须根啦!”安诺的声音刚落,巷口就传来铁皮饼干盒“哐当”的响动,小宇抱着盒子跑过来时,里面的玻璃珠滚出三颗,一颗停在新须根旁边,一颗卡在搪瓷杯的豁口处,还有一颗刚好落在干桂花布袋上,像给布袋镶了颗小银豆。“真的长须根了!”他蹲下来,刚要把放大镜凑过去,就被安诺轻轻拉住胳膊:“别靠太近,雾没散,会把须根弄湿的。”小宇赶紧往后退了退,从饼干盒里掏出个透明的塑料小盒:“我带了爷爷的防潮盒!等雾散了,就能装须根的照片啦!”
雾气慢慢飘开点,阳光顺着竹架的缝隙漏下来,刚好落在搪瓷杯的向日葵图案上,把半褪的黄色映得暖融融的。安诺忽然发现,杯壁糖纸下面的蓝墨水字,好像又清晰了些——“给爬藤的芽儿留的‘喝水杯’”后面,竟藏着个小小的月牙符号,像当年写字的人特意画的小标记。
“你们在看什么呢?”林溪背着向日葵书包跑过来时,怀里的旧笔记本用浅黄丝带绑着,封面上的牵牛花叶沾了层雾水,颜色比昨天深了不少。她刚把笔记本放在石墩上,丝带就被风吹得缠上了竹架的细竹条,刚好把新须根的影子拉成了细细的线。“我把阿栀的笔记本翻到了第三页,”林溪解开丝带,指着上面的字说,“你看这儿!她写‘藤蔓长新须根时,要给竹架缠圈棉线,这样须根能抓得更稳’。”
安诺凑过去看,字旁边画着小小的竹架,竹条上缠着细细的棉线,藤蔓的须根像小钩子一样勾在棉线上,旁边还画了个咧嘴笑的小太阳。“咱们也给竹架缠棉线吧!”她刚说完,就听见织毛衣奶奶的竹车轱辘声,奶奶推着小竹车过来时,篮子里除了毛线团,还多了个竹编的小笸箩,里面装着浅棕色的粗棉线。
“昨天听你们说藤蔓长须根,特意找了点旧棉线,”奶奶把笸箩放在石墩边,拿起一团棉线绕在竹架的横杆上,“阿栀当年就用这种棉线,说粗棉线不勒须根,还能吸露水,须根喝着露水长得快。”她蹲下来,手指轻轻把新须根往棉线上引,“你看,这样须根一勾就能抓住,比抓竹条稳当多啦。”
小宇立刻从饼干盒里掏出小剪刀,小心翼翼地剪了段棉线递给奶奶:“奶奶,这段够不够?”他说话时,发梢的雾水滴在棉线上,晕开了一小片湿痕,像给棉线画了个小记号。奶奶笑着点头,从口袋里掏出个毛线织的小钩子,浅绿色的,和藤蔓须根一模一样:“把这个挂在棉线旁边,须根看见‘小伙伴’,就会爬得更欢啦。”
张大爷扛着小竹耙过来时,手里多了块杉木板,上面刻着“须根守护线”五个字,边缘还刻了圈缠绕的棉线纹路。“阿栀当年给藤蔓缠棉线,就做过这样的木牌,”他把木牌钉在竹架旁边,刚好对着新须根,“咱们别碰棉线,让须根自己慢慢勾,过两天就能缠满半根竹条啦。”
安诺赶紧把干桂花布袋挂在竹架的竖杆上,布袋上的玻璃珠在阳光下闪着光,刚好照在新须根上:“阿栀说桂花能让芽儿开心,这样须根肯定长得更快!”她刚挂好布袋,就听见陈野的相机快门声,陈野背着画夹跑过来时,镜头上套着个雾天专用的滤镜片,正对着新须根和棉线拍个不停:“雾没散透,拍出来的须根像裹了层纱,你们看镜头里,须根的影子都软乎乎的!”
他把相机屏幕转过来,里面的新须根泛着淡淡的白光,棉线像条浅棕色的丝带,搪瓷杯的豁口刚好映在屏幕角落,像给画面镶了个小框。顾盼提着竹篮过来时,里面装着刚蒸的桂花糕,糕体上印着藤蔓须根的纹路,还撒了点干桂花,和安诺的布袋里的一模一样。“照着你说的桂花主意做的,”她把桂花糕分给大家,“阿栀的日记里写‘桂花糕配温茶,须根长得稳’,咱们也试试。”
安诺咬了口桂花糕,桂花的甜香混着米糕的软,嘴里像含着团晨雾里的甜气。她刚要说话,就听见巷口传来“咿呀”的叫声——抱着宝宝的阿姨推着小推车过来,宝宝手里攥着片画着须根的桂树叶,上面用蜡笔涂了浅绿和浅棕,一看见竹架上的毛线小钩子就伸着胳膊要抓。
“宝宝昨晚看见咱们画的须根,就非要在树叶上画一个,”阿姨把宝宝抱下来,让他站在石墩边,宝宝的小手轻轻碰了碰毛线小钩子,又指了指新须根,咯咯地笑起来,口水滴在棉线上,晕开了一小片湿痕。林溪赶紧掏出纸巾,小心翼翼地擦着棉线,生怕弄断了刚勾住的须根尖。
上午的雾慢慢散了,阳光变得暖起来,竹架上的棉线被晒得轻轻晃,影子落在搪瓷杯里,和杯里的露水叠在一起,像给露水盖了层细纱。卖早点的大叔推着小车过来时,带了壶新煮的桂花茶,茶杯是粗陶的,杯身上画着藤蔓须根和棉线,刚好和竹架上的景象一样。“下午可能会有小风,”大叔倒着茶说,“阿栀的日记里写过,微风能帮须根找棉线,咱们留意着点。”
小宇从饼干盒里掏出个小小的纸风车——是昨晚和爸爸一起做的,扇叶上画着棉线和须根的图案,刚好能挂在竹架上。“要是真有风来,就让风车陪着须根,”他踮着脚把风车挂在毛线小钩子旁边,风一吹,风车轻轻转,像在给须根指方向。
张大爷蹲下来,用小竹耙轻轻扒了扒藤蔓根部的土,露出点更深的须根:“根扎得越深,须根爬得越高,”他从口袋里掏出点腐熟的松针,撒在根旁边,“阿栀当年用松针当肥料,说能让根更有力气,须根也能长得更壮。”
下午的时候,风真的来了,轻轻的,刚好能吹动竹架上的风车和桂花布袋。安诺发现,藤蔓的新须根真的动了动,像小钩子一样慢慢勾住了棉线,最尖的那根须根已经缠上了半圈,像握了个小小的拳头。“你们看!须根勾住棉线啦!”安诺小声喊出来,生怕惊到须根,林溪赶紧翻开观察本,用新换的浅黄丝带绑住页面,在上面画了个勾着棉线的须根:“6月9日,藤蔓长新须根,棉线守护,风车伴风转。”
陈野赶紧举起相机,连拍了好几张,镜头里的须根、棉线和风车凑在一起,像幅被晨雾浸软的画。织毛衣奶奶笑着说:“我说吧,微风能帮须根,阿栀的话准没错。”她从竹车里拿出个毛线织的小风车,浅黄的扇叶,刚好挂在纸风车旁边:“让它陪着真风车,须根肯定能更快缠满棉线。”
傍晚的时候,夕阳把“时光花坛”的木牌染成了橘红色,搪瓷杯里的露水映着晚霞,像装了半杯碎橘子,藤蔓的新须根已经缠上了棉线的一小段,影子落在细沙上,像条小小的绿丝线。安诺把今天的观察记录写完,又在旁边画了个小小的风车,旁边写着“风会带着桂花的香,陪着须根爬得更高”。
回家前,他们一起给藤蔓根部浇了点搪瓷杯里的露水,小宇把玻璃珠重新摆了一遍,围着“须根守护线”的木牌摆成圈,像给木牌戴了串小铃铛;林溪把阿栀的笔记本轻轻放在石墩上,让封面的牵牛花叶对着新须根;安诺则对着毛线小钩子小声说:“明天我们还来,看看须根有没有缠得更长,看看风车有没有转得更欢。”
夜里的月光很柔,安诺趴在窗台上,能看见花坛里的竹架影子,毛线小钩子和纸风车在月光下泛着淡淡的光,像两个守护须根的小卫士。她摸了摸口袋里剩下的干桂花,指尖沾着甜香,像藤蔓的味道。明天要早点去花坛,要看看须根有没有缠满棉线的半段,要给桂花布袋添点新的干桂花,要和林溪一起给观察本添上新的须根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