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九章：葬身卖父，机缘巧合下入顾府

长安城内，暑气蒸人。

　　唐婉梨与岑希瑶执绢扇，缓步于青石长街上。

　　日光灼目，街边摊贩吆喝声此起彼伏，她们停驻在一处，被一道低泣声牵去了注意。

　　那是一位年轻女子，跪坐于地，身前铺着一张素纸，写着“卖身葬父”四字。

　　她衣衫简陋，却难掩清秀之容，眉目间满是哀戚。

　　唐婉梨心头微动，俯身细问，得知其父亡故，无钱安葬，只得自鬻为奴。

　　“这般炎热天气，若无人相助，怕是她父亲难以入土为安。”唐婉梨轻叹，转头看向岑希瑶，“瑶姐姐，我府中正缺婢女，不如先替她赎了身，待她安葬完父亲，再来顾府寻我，也算两全。”

　　岑希瑶颔首称善，于是唐婉梨唤来随从，仔细询问了女子的情况后，又细细打量了一番她的仪容举止。

　　随即，她决定买下这位女子带回府中为婢。

　　不过，她并未急于带走她，而是对那女子柔声说道：“你且安心安葬父亲，之后可到顾府寻我，我会为你安排一份差事，也好让你安心生活。”

　　那女子闻言，泪如雨下，连连叩谢，感激之情溢于言表。

　　而唐婉梨只是淡淡一笑，转身继续前行，仿佛只是做了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岑希瑶看着好友的背影，不禁感慨道：“婉梨，你总是这般善心，连这炎炎夏日都被你的慈悲添了几分清凉。”

　　两人相视一笑，融入了长安街头的人潮之中。

　　*

　　 夜色如墨，唐婉梨坐在床沿，一双白皙的玉足浸在飘着艾草香的木盆中。

　　顾言舟半蹲在一旁，袖口微挽，动作轻柔地替她搓洗着。水波轻轻晃荡，发出细微的哗啦声。

“阿舟，今儿个我和瑶姐姐去长安街逛了逛，瞧见一个姑娘在街头卖身葬父呢。”唐婉梨声音温软，像是在说一件平常的小事，“那姑娘生得清秀，模样也乖巧，还懂得孝顺。我想着咱府里正缺人手，就将她买下了。”

顾言舟闻言，抬手揉了揉眉心，语气里带了几分无奈：“你啊，总是这么心软。可偏偏我就喜欢你这副菩萨心肠。”

唐婉梨抿嘴一笑，脸颊微微泛红，嗔道：“这些话留到房里说就好，别在孩子们面前讲，多臊得慌。”

“他们又不是没听过。”顾言舟不以为然地摆摆手，又补充道，“咱俩恩爱，孩子们才能感受到家里的和睦。”

　　他说完，伸手试了试水温，见凉了些，便取过一旁干燥的帕子，仔细地为唐婉梨擦拭玉足上的水渍。他的动作极轻，仿佛怕弄疼了她。

唐婉梨望着他，唇角勾起一道浅浅的弧度，低声道：“阿舟，能嫁给你，是我这辈子最幸运的事。”

“这话该我说才对。”顾言舟停下手里的动作，抬眼看向她，眼神深邃而温柔，“能娶到你，是我顾言舟三辈子修来的福气。”他说完，将擦干的玉足小心翼翼放回床榻上。

几日后，新买下的女子踏入顾府。

　　她原本没有名字，家中人只唤她“妞儿”。

　　唐婉梨听了，觉得不妥，为她取名“素秋”，并安排贴身婢女青衣教导规矩。

与此同时，王管家采买了几个丫头，由严厉的王嬷嬷负责教管。

某日清晨，唐婉梨娘家送来一批精致的绫罗绸缎，色泽鲜艳，触感柔软。

　　唐婉梨命青衣带着素秋，将这些布料送到清芷苑，让顾芊棠挑选几匹喜爱的，做几身新罗裙。

青衣应下差事，捧着绫罗绸缎，领着素秋朝清芷苑走去。

　　刚踏入院门，便见清语正在廊下喂那只毛色火红的狐狸。青衣笑着招呼道：“清语。”

清语闻声抬头，看到青衣，脸上立刻绽开笑容：“青衣姐姐！”

青衣示意素秋暂且站在原地等候，自己则走上前去与清语闲聊几句。

　　清语目光瞥向走廊下站着的素秋，小声问道：“那位素秋姑娘，可是夫人逛街时遇到的那个卖身葬父的姑娘？”

青衣点点头，叹了口气：“正是她，也是个苦命的孩子。”

清语注意到素秋手里捧着的绫罗绸缎，好奇地问：“青衣姐姐，这是夫人让你们送来的吗？”

经她提醒，青衣这才反应过来自己的疏忽，拍了拍脑门笑道：“瞧我这记性，光顾着说话了！确实是夫人让我把这些布料带来，给小姐挑几匹，再做几件新罗裙。”

　　 说完，她唤上素秋，一同走进屋内。

屋内光线明亮，顾芊棠端坐在书案前练字，姿态端庄，笔锋稳健。

　　听到脚步声，她放下毛笔，缓缓抬起头来。

　　当她的目光落在素秋身上时，眸光微闪——素秋？

“这是新来的丫头么？”顾芊棠开口问道。

青衣恭敬地答道：“是的，小姐。”

顾芊棠招手示意素秋上前，上下打量了一番，嘴角微微扬起：“倒是个好模样儿。”

接着，她询问了素秋的年龄和家世，语气淡然却透着一丝探究。

　　片刻后，她心中暗自思忖：一切都与前世毫无差别。

最后，她吩咐清语取出一些银钱递给二人，温声道：“拿去吧，去买些果子吃。”

　　“多谢小姐赏赐。”拿了银钱，青衣带着素秋福身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