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章

密室内的空气凝滞得让人窒息，张丽群的手指轻轻掠过青铜沙漏表面，那些锈迹斑驳的符号仿佛在低语。

“这些符号……为什么如此熟悉？”她低声呢喃，指尖触碰到一处凹陷时，突然传来一阵刺骨的寒意。

沙漏微微震动，发出微弱的荧光，像是回应她的疑惑。张丽群迅速后退一步，却发现自己的影子在墙上拉长，变得扭曲而陌生。

“不对劲。”她眉头紧锁，试图用灵力压制那股异样的波动，但沙漏上的符号却开始发亮，如同活物般蠕动起来。

光芒骤然暴涨，她的瞳孔猛然收缩，视野中浮现出一串冰冷的文字：“第1024号实验体已觉醒。”心跳如擂鼓，她捂住胸口，呼吸急促得几乎无法思考。

“实验体？”她喃喃重复，脑海中一片混乱。这时，耳边传来蒋湘怡的声音，低沉而机械：“观察者视角已激活，请确认身份。”

张丽群猛地抬头，四周的景象开始模糊，她的意识被拉入一片虚无之中。眼前浮现出一个透明的培养舱，舱内躺着秋春炫，而舱外站着的，竟是另一个自己。

“这不可能！”她下意识伸出手，想要触碰那个画面，却发现自己的手指正逐渐变得透明，仿佛要融入其中。

“冷静，必须冷静。”她咬紧牙关，努力让自己清醒。然而，那幅画面却越来越清晰，甚至能感受到培养舱外传来的消毒水气味。

就在这时，现实中的密室传来一声轻微的裂响。张丽群猛然回神，发现沙漏上的符号已经停止发光，但她的瞳孔却依旧泛着诡异的数据流光。

“这是……什么能力？”她抬手遮住右眼，透过数据化的左眼，竟然能看到无数交错的时间线，每一条都通向不同的世界。

最令她震惊的是，时间线尽头，秋春炫的身影不断闪现，似乎在寻找什么。她的心脏剧烈跳动，一种莫名的恐惧涌上心头。

“他……是不是也发现了什么？”她喃喃自语，转身冲出密室，直奔民国时期的教堂。月光洒在玫瑰窗上，映出一道熟悉的身影。

秋春炫站在窗前，低头看着掌心的一滴血，神情复杂。听到脚步声，他抬起头，目光落在张丽群身上，带着一丝难以察觉的颤抖。

“你来了。”他的声音低沉而沙哑，像是压抑着什么情绪。“我感觉到了，有些东西正在崩解。”

张丽群走近他，伸手握住他的手腕，却感到一股冰凉的触感从指尖蔓延至全身。她低头一看，发现他的皮肤上浮现出细密的数据裂痕。

“为什么会这样？”她急切地问，眼中闪过一丝慌乱。“是主脑在清除你的存在吗？”

秋春炫没有回答，只是抬起另一只手，轻轻覆上她的脸颊。“或许，这就是代价。”他的语气平静，却透着深沉的疲惫。

张丽群的心猛地一揪，她想起刚才在时间线中看到的画面，忍不住脱口而出：“我们……是不是被困在某种实验里？”

话音刚落，教堂内的空气骤然变得沉重，月光陡然转为血红色。秋春炫的身体微微一震，数据裂痕迅速扩散，仿佛要吞噬他的整个存在。

“不行，我不能让你消失！”张丽群急忙掏出青铜沙漏，试图启动它的暂停功能。然而，沙漏却毫无反应，只有冰冷的金属触感提醒她它的存在。

“没用的。”秋春炫的声音带着淡淡的笑意，“时间不是我们能掌控的东西。”

“不，一定有办法！”张丽群咬紧牙关，将沙漏贴在胸口，闭上眼睛集中精神。数据化的左眼开始剧烈疼痛，仿佛有无数信息涌入她的大脑。

突然，她的脑海中浮现出一幅画面：电竞世界的赛场，秋春炫站在奖杯旁，神情恍惚。与此同时，军阀秋春炫的胸口裂痕也在迅速扩大。

“他在分裂……”张丽群睁开眼，瞳孔中的数据流更加明亮。“我们必须找到连接点，把你们重新融合！”

秋春炫愣了一下，随即露出一丝苦笑。“你总是这么执着，哪怕知道真相也一样。”

“真相是什么？”张丽群抓住他的衣袖，声音带着一丝颤抖。“告诉我，我们到底是谁？”

秋春炫沉默片刻，缓缓开口：“我们是主脑的探针，也是……它的囚徒。”

话音未落，教堂内的玫瑰窗突然碎裂，玻璃碎片悬浮在空中，形成一道复杂的方程式。张丽群盯着那些符号，瞳孔猛地收缩。

“这是……通往现实世界的门？”她喃喃道，心中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预感。

就在这时，右眼的疼痛加剧，一滴发光的液体从眼角滑落，落在秋春炫的手心。他低头注视着那滴液体，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

“原来如此……”他轻声说道，语气中带着一丝释然。“我们一直在重复，从未真正醒来。”

张丽群的心脏猛然一紧，她隐约感觉到，眼前的这一切不过是更大谜团的一部分。而真正的答案，或许藏在那扇未开启的门后。

“跟我走。”她握住秋春炫的手，目光坚定。“不管前面有什么，我们都一起面对。”

月光透过破碎的窗洒在他们身上，投下两道交织的影子。远处传来钟声，仿佛在为某个未知的命运倒计时。

“好。”秋春炫低声应道，嘴角勾起一抹淡淡的笑意。然而，他眼底深处的那一抹泪光，却泄露了他内心的挣扎。

教堂的大门缓缓打开，门外是一片无尽的虚空，隐约可见一座医疗舱的轮廓。张丽群迈出第一步，身后的沙漏突然发出一声低鸣。

“时间到了。”主脑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冰冷而无情。“选择吧，出去还是留下。”

张丽群的脚步一顿，回头看向秋春炫，却发现他的身影已经开始模糊。她的心猛地一沉，握紧了他的手，不愿松开。

就在这一刻，右眼的数据化程度再次加深，视野中浮现出更多交错的时间线。每一条线的尽头，都是同一个场景：她站在门后，望着空荡荡的医疗舱。

“这不是结局。”她低声说道，眼中燃起一丝倔强的光芒。“我们还有机会。”

秋春炫微微一怔，随即露出一丝欣慰的笑容。“那就试试看吧。”

两人同时迈步，踏入那片虚空之中。门在身后缓缓关闭，医疗舱的轮廓逐渐清晰，而他们的身影却愈发模糊。

空气中弥漫着消毒水的气味，耳边传来仪器的滴答声。张丽群的右眼流下最后一滴发光液体，落在医疗舱的玻璃上，化作一道微弱的荧光。

“欢迎回来，第零号实验体。”一个熟悉的声音在黑暗中响起，带着一丝意味深长的笑意。

张丽群浑身一震，瞳孔中的数据流瞬间熄灭，取而代之的是一片深邃的黑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