镜中影的真面目

桑玗失去意识前的最后一眼,成了众人心中的刺。祁珞扑过去接住她软倒的身体,指尖触到她锁骨处的黑疤时,那处皮肤突然像烙铁般滚烫,烫得他猛地缩回手——黑疤边缘竟渗出细密的血珠,顺着桑玗的脖颈滑进衣领,洇出一小片暗红。

“把她抬到通风口下!”宋迦急声喊,伸手去解桑玗的衣领,想查看疤痕的变化,却在指尖碰到布料的瞬间顿住——桑玗的后颈处,不知何时多了个淡青色的印记,形状和“李”医生戒指上的钟形纹路分毫不差。

沈梦芷的母亲突然攥紧了手里的剪刀,指节泛白:“这是‘咒印’,一旦出现,就说明诅咒开始反噬本体了。”她的目光扫过地上的穿衣镜碎片,突然瞳孔骤缩——碎片里映出的不仅有倒地的桑玗,还有一个半透明的身影正附在祁珞身后,那身影的侧脸,赫然是祁珞爷爷年轻时的模样。

“小心身后!”她猛地将剪刀掷过去,剪刀擦着祁珞的肩膀飞过,却径直穿过了那道身影,钉在了墙上。时惊逸立刻掏出手表,表盘里的纸条疯狂颤动,最后飘出来的纸上,字迹潦草得几乎辨认不清:“影随身,非真祖,是替身”。

“替身?”祁珞皱眉,刚要回头,就感觉后颈一凉,像是有什么东西擦过皮肤。他抬手去摸,指尖却沾到了一点粘稠的液体,凑到鼻尖闻时,一股熟悉的汽车尾气味扑面而来——和地下室通风口进来的味道一模一样。

宋迦突然注意到桑玗掉在地上的戒指,此刻戒指正慢慢朝着通风口的方向滚动,而通风口的栅栏缝隙里,正往下滴着淡绿色的液体,落在戒指上时,戒指竟发出了“滋啦”的声响,表面的黑色开始褪去,露出了原本的银色。

“记忆清除剂能中和戒指的诅咒!”他刚要弯腰去捡,就听见头顶传来一阵脚步声,紧接着,祁珞爷爷的声音从通风口传来,带着喘粗气的沙哑:“晚了,孩子们,真正的‘咒源’早就不在戒指里了。”

话音未落,地下室的墙壁突然剧烈震动,之前裂开的缝隙里,竟慢慢渗出了暗红色的液体,液体顺着墙壁流下,在地面汇成了一道小溪,朝着桑玗的方向流去。沈梦芷的母亲突然尖叫起来:“是‘血咒’!当年我母亲被封在墙里时,流的就是这种血!”

时惊逸突然想起日记里的插图,五个人的轮廓围着指骨,此刻他们四人加上昏迷的桑玗,正好是五个人。他立刻掏出之前被遗忘在口袋里的半根指骨,刚要举起来,就看见指骨表面的红光突然变亮,竟和地面上的血溪产生了共鸣,血溪里开始浮现出细碎的画面——

穿护士服的女人(第一任林晚)被绑在椅子上,面前站着的男人戴着“李”医生的戒指,却长着祁珞爷爷的脸;年幼的桑玗被抱进孤儿院,送她来的人手里拿着半块护士牌;还有祁珞小时候,爷爷给他讲故事时,手里藏着的针管,针管里是淡绿色的液体……

“原来你爷爷才是真正的‘李’!”沈梦芷的声音带着颤抖,她猛地看向通风口,“当年他用‘李’的身份嫁祸你外婆,又用自己‘祁家后人’的身份伪装成受害者,甚至连自己的儿子(祁珞的父亲)都骗了!”

祁珞的身体瞬间僵住,指尖的血珠滴落在地上,正好落在血溪里。就在这时,昏迷的桑玗突然睁开了眼睛,她的瞳孔里没有任何焦点,只是机械地抬起手,朝着祁珞的方向伸去,嘴里喃喃着:“指骨……给我指骨……”

宋迦刚要把指骨递过去,就被沈梦芷的母亲拦住:“别给她!她现在被‘咒源’控制了!”可已经晚了,桑玗的指尖已经碰到了指骨,指骨瞬间爆发出刺眼的红光,将桑玗整个人笼罩其中。

众人下意识地闭上眼,再睁开时,桑玗已经站了起来,她的锁骨处的黑疤完全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个完整的钟形印记,而她的手里,正拿着那枚恢复银色的戒指,戒指上刻着的纹路,此刻竟开始转动,像是在解锁什么。

通风口的栅栏突然被推开,一个身影跳了下来,落地时发出沉闷的声响。众人抬头看去,竟是之前开车离开的那个戴手套的人,他摘下手套,露出了手腕上的钟形印记——和祁珞小臂上的印记一模一样。

“爷爷?”祁珞的声音带着不敢置信,因为眼前的人,正是他以为还在医院外的爷爷。可下一秒,他就发现了不对劲——爷爷的嘴角处,有一道淡淡的疤痕,形状和桑玗之前消失的黑疤完全相同。

“傻孩子,”老人笑了,伸手摸了摸自己的嘴角,“你以为‘永久林晚’只有一个?当年我把你外婆封在墙里,是为了让她当‘阴咒’的载体,而我自己,是‘阳咒’的载体。”他的目光转向桑玗,“至于桑丫头,她是我早就选好的‘新载体’,毕竟,她可是我和第一任林晚的孙女啊。”

这句话像一道惊雷炸在众人耳边,桑玗的身体猛地一颤,手里的戒指突然停止了转动,而地面上的血溪,此刻竟开始朝着老人的方向倒流,在他的脚边汇成了一个圆形的印记,印记里,慢慢浮现出了第一任林晚的脸。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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