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98
我站在301病房门口，手心里的护身符硌得生疼。纸片上的"守"字被血染成了暗红色，在月光下像是要滴下来似的。
走廊尽头的窗户被风吹得哗啦作响，我听见自己的心跳声越来越大，最后干脆盖过了所有声音。我把护身符贴在胸口，指尖碰到冰凉的玉符残片，那东西立刻烫得我缩了下手。
门把手上凝结着一层水珠。我用沾血的手指抹过去，那层水珠就顺着我的指甲往下淌，在地上积成小小的水洼。水洼里映出我的脸，但那张脸的嘴角正慢慢往上翘，露出一个不属于我的笑容。
我猛地抬头，门已经开了。
病房里的空气像是凝固了一样。铁皮小熊、小学课本、褪色的奖状，所有我童年的东西都整整齐齐地摆在床边。墙角的储物柜上还挂着我小时候穿过的棉袄，袖口上那道烧痕清晰可见——那是七岁那年打翻油灯留下的。
我往前走了一步，床底突然冒出一缕红光。那红光随着我的脚步声一闪一灭，像是有人在下面打着拍子。
"叮——"
手机又震动起来。还是那个匿名消息："别碰床上的东西。"
我这才注意到病床上躺着一个人。白床单盖到胸口，露出一小截脖颈。皮肤苍白得发青，喉结位置有一道暗红色的印记，和我手腕上的形状一模一样。
门外传来高跟鞋敲击地面的声音。一步，两步，越来越近。
我屏住呼吸，伸手掀开床单。
那是一具尸体，穿着我高中时的校服。脸上蒙着一层灰白色的薄膜，但五官轮廓分明是我自己的样子。右手搭在胸口，压着一张泛黄的纸符。
纸符突然动了一下，像是被什么东西轻轻吹了一口气。我看见自己的尸体眼皮颤动，手指也跟着微微蜷缩。
"你以为是谁救了你？"
母亲的声音从背后传来。我转身时差点撞到门框，她正站在门口，嘴角挂着那抹诡异的笑容。
"真正的林野死在祠堂那晚，"她的声音变得又尖又细，像是两个女人在同时说话，"你只是承载封印的容器。"
我后退几步，后背撞到了窗台。玉符突然爆发出刺目的红光，鼻腔里涌出一股血腥味。我抬手抹过鼻子，掌心全是血。
"看看你的手腕——"她朝我走近，每一步都像踩在棉花上，"那是替代者的烙印。"
我低头看手腕，那个"林"字正在皮肤下游走，像是条活物。耳边响起模糊的雨声，还有孩童的哭喊。我看见闪电劈开乌云的画面，族人们跪在泥水里念咒，一个男孩被按在青石板上。
"不是真的..."我喃喃自语，"那些记忆都是假的..."
"是真的。"母亲的手指掐住了我的脖子，冰冷得像是刚从冰柜里拿出来，"钥匙要打开门，祭品要完成仪式。我们在等你回家。"
我挣扎着去抓她的手腕，却发现她的手臂比我想象的长得多。她的胳膊像蛇一样缠绕着我的脖子，越勒越紧。
天花板开始往下滴水，每一滴都带着腥臭味。水珠落在地上，慢慢聚集成一张人脸，眼睛是两个黑洞。
我想起了苏晴。想起她躺在病床上的样子，想起她说"林野...小心后面"时的声音。那种担心、那种害怕，还有藏在里面的在乎，全都真实得不能再真实。
我咬破舌尖，血腥味让我清醒了些。指甲抠进掌心的疼痛感就是最好的锚点。
我猛地甩头，挣脱了母亲的手臂。她踉跄着往后退，撞倒了床头柜。铁皮小熊滚落到地上，发出清脆的响声。
那具尸体突然睁开了眼。没有虹膜，整个瞳孔都是漆黑的，像两口深不见底的井。
"回来吧..."它开口说话了，声音沙哑，"我们才是真正的家。"
我抓起床头的不锈钢水杯砸向尸体。杯子穿透了它的身体，砸在墙上发出巨响。尸体却纹丝不动，嘴角咧得更大了。
"苏晴..."我低声喊了一句，不知道是在求救还是在确认什么。
"我在这儿。"声音从手机里传来，但这次是真的。我看见窗外闪过一道影子，是苏晴。
我咬破手指，在地上画了个简单的镇魂阵。鲜血刚流出指尖，就被地板吸了个干净。我掀翻了病床，扯下窗帘铺在地上。
"我或许不是原来的我，"我盯着母亲说，"但我是现在活着的林野。这具身体，我自己说了算。"
玉符在我手中碎裂，又迅速重组。这次变成了一把通体赤红的符剑，剑柄上浮现出古老的篆文。
墙壁开始龟裂，裂缝中伸出无数苍白的手臂。它们想要抓住我，却被符剑一扫而空。空气中弥漫着焦糊味，像是什么东西被烧焦了。
母亲发出尖锐的笑声，那声音震得我耳膜生疼。她试图拥抱我，但在我身周三米处就被无形的力量弹开。
日光灯终于恢复正常闪烁。我手腕上的"林"字变成了金色，跳动频率和我的心跳同步。
"妈..."我试探着叫了一声，她已经不见了。只有床底那只手还在动，慢慢往阴影里缩。
我走到窗前，看见楼下有救护车闪烁着红蓝灯光驶来。风从窗外灌进来，带着消毒水和雨水混合的味道。
床底传来指甲刮擦地板的声响。
\[未完待续\]我站在301病房门口，手心里的护身符硌得生疼。纸片上的"守"字被血染成了暗红色，在月光下像是要滴下来似的。
走廊尽头的窗户被风吹得哗啦作响，我听见自己的心跳声越来越大，最后干脆盖过了所有声音。我把护身符贴在胸口，指尖碰到冰凉的玉符残片，那东西立刻烫得我缩了下手。
门把手上凝结着一层水珠。我用沾血的手指抹过去，那层水珠就顺着我的指甲往下淌，在地上积成小小的水洼。水洼里映出我的脸，但那张脸的嘴角正慢慢往上翘，露出一个不属于我的笑容。
我猛地抬头，门已经开了。
病房里的空气像是凝固了一样。铁皮小熊、小学课本、褪色的奖状，所有我童年的东西都整整齐齐地摆在床边。墙角的储物柜上还挂着我小时候穿过的棉袄，袖口上那道烧痕清晰可见——那是七岁那年打翻油灯留下的。
我往前走了一步，床底突然冒出一缕红光。那红光随着我的脚步声一闪一灭，像是有人在下面打着拍子。
"叮——"
手机又震动起来。还是那个匿名消息："别碰床上的东西。"
我这才注意到病床上躺着一个人。白床单盖到胸口，露出一小截脖颈。皮肤苍白得发青，喉结位置有一道暗红色的印记，和我手腕上的形状一模一样。
门外传来高跟鞋敲击地面的声音。一步，两步，越来越近。
我屏住呼吸，伸手掀开床单。
那是一具尸体，穿着我高中时的校服。脸上蒙着一层灰白色的薄膜，但五官轮廓分明是我自己的样子。右手搭在胸口，压着一张泛黄的纸符。
纸符突然动了一下，像是被什么东西轻轻吹了一口气。我看见自己的尸体眼皮颤动，手指也跟着微微蜷缩。
"你以为是谁救了你？"
母亲的声音从背后传来。我转身时差点撞到门框，她正站在门口，嘴角挂着那抹诡异的笑容。
"真正的林野死在祠堂那晚，"她的声音变得又尖又细，像是两个女人在同时说话，"你只是承载封印的容器。"
我后退几步，后背撞到了窗台。玉符突然爆发出刺目的红光，鼻腔里涌出一股血腥味。我抬手抹过鼻子，掌心全是血。
"看看你的手腕——"她朝我走近，每一步都像踩在棉花上，"那是替代者的烙印。"
我低头看手腕，那个"林"字正在皮肤下游走，像是条活物。耳边响起模糊的雨声，还有孩童的哭喊。我看见闪电劈开乌云的画面，族人们跪在泥水里念咒，一个男孩被按在青石板上。
"不是真的..."我喃喃自语，"那些记忆都是假的..."
"是真的。"母亲的手指掐住了我的脖子，冰冷得像是刚从冰柜里拿出来，"钥匙要打开门，祭品要完成仪式。我们在等你回家。"
我挣扎着去抓她的手腕，却发现她的手臂比我想象的长得多。她的胳膊像蛇一样缠绕着我的脖子，越勒越紧。
天花板开始往下滴水，每一滴都带着腥臭味。水珠落在地上，慢慢聚集成一张人脸，眼睛是两个黑洞。
我想起了苏晴。想起她躺在病床上的样子，想起她说"林野...小心后面"时的声音。那种担心、那种害怕，还有藏在里面的在乎，全都真实得不能再真实。
我咬破舌尖，血腥味让我清醒了些。指甲抠进掌心的疼痛感就是最好的锚点。
我猛地甩头，挣脱了母亲的手臂。她踉跄着往后退，撞倒了床头柜。铁皮小熊滚落到地上，发出清脆的响声。
那具尸体突然睁开了眼。没有虹膜，整个瞳孔都是漆黑的，像两口深不见底的井。
"回来吧..."它开口说话了，声音沙哑，"我们才是真正的家。"
我抓起床头的不锈钢水杯砸向尸体。杯子穿透了它的身体，砸在墙上发出巨响。尸体却纹丝不动，嘴角咧得更大了。
"苏晴..."我低声喊了一句，不知道是在求救还是在确认什么。
"我在这儿。"声音从手机里传来，但这次是真的。我看见窗外闪过一道影子，是苏晴。
我抓起桌上的笔筒，拔出一支钢笔。墨水在月光下泛着幽蓝的光。我咬破手指，用鲜血在地板上画了一个简单的镇魂阵。
血刚流出指尖，就被地板吸了个干净。我掀翻了病床，扯下窗帘铺在地上。
"我或许不是原来的我，"我盯着母亲说，"但我是现在活着的林野。这具身体，我自己说了算。"
玉符在我手中碎裂，又迅速重组。这次变成了一把通体赤红的符剑，剑柄上浮现出古老的篆文。
墙壁开始龟裂，裂缝中伸出无数苍白的手臂。它们想要抓住我，却被符剑一扫而空。空气中弥漫着焦糊味，像是什么东西被烧焦了。
母亲发出尖锐的笑声，那声音震得我耳膜生疼。她试图拥抱我，但在我身周三米处就被无形的力量弹开。
日光灯终于恢复正常闪烁。我手腕上的"林"字变成了金色，跳动频率和我的心跳同步。
"妈..."我试探着叫了一声，她已经不见了。只有床底那只手还在动，慢慢往阴影里缩。
我走到窗前，看见楼下有救护车闪烁着红蓝灯光驶来。风从窗外灌进来，带着消毒水和雨水混合的味道。
床底传来指甲刮擦地板的声响。
"林野..."
那个声音又响起来了。不是母亲，也不是尸体，而是另一个我。我握紧符剑，低头看向床底。
一只手正从阴影中缓缓伸出。苍白的皮肤，修长的手指，关节反方向扭曲。最醒目的是手背上那个"林"字，和我手腕上的一模一样。
"你们到底想要什么？"我问。
手停顿了一下，然后在地上划出几个字：换我出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