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昭的星星
走了一会儿，她深吸一口气，转身回家。门还开着，慕星靠在门边，似乎一直在等她回来。
慕星：“面快凉了。”
他递过一只保温碗，热气腾腾。林昭接过来，没急着吃。
林昭：“...谢谢你。”
他愣了一下，随即笑了。
慕星：“不客气。”
两人回到屋里，秦京勋坐在饭桌旁，手里拿着一双筷子，正夹起一块肉。
秦京勋：“你俩终于回来了。”
林昭坐下来，开始吃面。
热汤入口，身体慢慢暖和起来。
慕星坐到她旁边，一边剥橘子一边问。
慕星：“昭昭，你小时候过年吃什么？”
林昭顿了一下，说。
林昭：“我妈妈和爸爸一起包的饺子。”
他点点头，把剥好的橘子递给她。
慕星：“下次我包给你吃。”
林昭没接，只是看着他。他也不催，把手缩回来，自己吃了。
……
雪片簌簌落在慕星肩头，他蹲在雪堆旁，正用树枝给雪人刻五官。
林昭站在三米开外，手插在羽绒服口袋里，看他的后脑勺随着动作轻轻晃动。
慕星："我小时候最怕冷。"
他直起腰，呼出一团白气。
慕星："每次下雪我姐就把暖气开到最大，把我关在家里看书。"
他顿了一下，转头看着林昭。
慕星：“昭昭，你知道吗？其实我和我姐……并不是亲姐弟。”
林昭愣住。
慕星：“我妈告诉我，姐姐是在一个雪夜被她收养的。”
慕星：“虽然我和我姐一点血缘关系都没有，但是在我心里，她胜似亲姐姐。”
慕星：“现在我姐已经找到了属于她的幸福，我姐夫，他真的是一个非常好的人，所以……我很替我姐高兴。”
林昭静静的听着，她注意到慕星的鼻尖通红，睫毛上凝着细小的冰晶。
慕星："不过，我现在不怕冷了。"
慕星靠近林昭，雪花落在他睫毛上慢慢融化。
慕星："因为我遇见了一个连雪都不怕的人。"
风卷起一阵雪沫，扑在林昭脸上。
林昭看了他一会儿，然后蹲在雪地里，手指拨弄着松软的积雪，开始堆雪人。
慕星：“我来帮你。”
他凑过来，伸手想帮忙塑形，却在半空被林昭一把抓住手腕。
林昭：“我自己来。”
她的声音温和。
慕星低头看着自己被攥住的手腕，又抬头看林昭的侧脸。
她的睫毛上落了点雪，在阳光下泛着细碎的光。
慕星：“行。”
他顺势在她身边蹲下。
慕星：“那你教我怎么堆。”
林昭看了他一眼，把手中的雪团塞进他的手心。
林昭：“先捏个小雪球。”
他照做了，雪球在他掌心里慢慢变大。林昭站起身，绕到雪人后面，开始往上加雪块。
她的动作干脆利落，雪人的身体很快成型。
林昭：“接下来是头。”
她指着地上一个滚好的雪球。
慕星把雪球抬起来，往雪人身上放。
他的手臂肌肉绷紧，额角沁出薄汗。
突然，他重心不稳，整个人往后仰去。
慕星：“哎呦！”
林昭一把拽住他的衣领，把他拉了回来。
两人离得很近，鼻尖几乎要碰到一起。
慕星能闻到她身上淡淡的雪松味，还有呼吸间喷出的热气。
他看着近在咫尺的林昭，忍不住咽了口唾沫，喉咙有些发干。
林昭的手还抓着他的衣领，指尖不小心擦过他的喉结。
她像是被烫到一样，猛地松开手。
林昭：“你自己来。”
林昭退后两步，重新蹲下来揉雪球。
慕星摸了摸刚才被她碰到的地方，嘴角翘起一点笑意。
两个人沉默地堆了一会儿雪人，林昭终于把最后一块雪按上去。
林昭：“好了。”
她站直身子，拍掉手上的雪。
慕星打量着那个歪歪扭扭的雪人，忍不住笑出声，语气温柔得不像话。
慕星：“这雪人……真像你。”
林昭皱眉。
林昭：“什么意思？”
慕星：“冷冰冰的，还一脸生人勿近。”
慕星说完，笑着往后退了两步，怕林昭给他一拳。
林昭没理他，转身就要走。
慕星：“等等，你还漏了一样东西。”
林昭：“什么？”
慕星：“帽子。”
他摘下自己的毛线帽，戴在雪人头上。
慕星：“还有围巾。”
林昭看着那顶红色的帽子，和雪人身上歪歪扭扭的笑容，忽然觉得有点滑稽。
他却认真地说。
慕星：“你看，这样雪人就不冷了。”
林昭沉默了几秒，转身就走。
慕星：“喂，等等我。”
他赶紧追上去。
林昭头也不回。
他快步走到她身边，哈出一口白气。
慕星：“下次我们堆个更好的。”
林昭没说话，只是加快了脚步。慕星依然笑嘻嘻的，默默地跟在她身后。
雪还在下，风不大，雪花落在地上，发出轻微的簌簌声。
两人一前一后走在雪地里，踩出一串深浅不一的脚印。
……
雪夜。
林昭看着夜空中炸开的烟花，手指还残留着火柴的温度。
慕星站在她身后半步，呼出的白气在寒夜里凝成雾。
慕星："林昭，你还记得那年除夕吗？"
他往前迈了一小步。
慕星："你坐在道馆的台阶上吃饺子，我给你削苹果的时候。"
林昭的睫毛颤了颤，却没说话。
那晚的细节确实还在，只是她习惯性地把它们压在记忆最深处。
她转身要走，慕星却伸手挡在她面前。
慕星："为什么……总是这样？"
他声音有些发抖。
慕星："每次我靠近一点，你就往后退。"
风卷起雪粒，打在林昭脸上。
她盯着贺骁的手，忽然伸手抓住他的手腕。
他呼吸一滞，心跳瞬间加速。
林昭的指尖冰冷，力道却不重。她像是在确认什么，又像是想从他身上找到某个答案。
林昭："不是我要躲。"
林昭终于开口。
林昭："是你总往我身边凑。"
他喉结滚动了一下，眼神却没有退缩。
慕星："可我已经凑近了。"
林昭松开手，后退一步。
她抬头看向漆黑的夜空，远处还有零星的烟花在绽放。
而慕星，一直在盯着她的侧脸。
————未完待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