疯·唯爱

林昭看了他一眼，没说话，随手拿了一块苹果。

窗外的阳光落在她手背上，暖洋洋的，像是谁的手掌贴着她的皮肤。

安墨忽然起身。

安墨：“我去洗碗。”

楚煦九：“我帮你。”

楚煦九也站起来。

安墨：“不行，你别碰锅铲，你上次打碎了三个碗。”

楚煦九：“那次是意外。”

安墨：“我不信你。”

慕星和秦京勋对视一眼，也起身收拾桌子。

明烁潇靠在阳台门边，手里还夹着烟，烟灰簌簌落进地板缝里。

沈烬没动，一直看着林昭。

林昭：“你是不是有话要说？”

沈烬：“没有。”

他顿了一下。

沈烬：“我只是想多看你一会儿。”

林昭咬住苹果，没说话。

她能听见厨房里水流哗哗的声音，还有碗碟轻碰的响动。

空气里飘着一股油条的香味，混着苹果的清甜。

……

林昭高烧不退，浑身滚烫。

她躺在床上，额头上敷着秦京勋刚换的冰毛巾。

房间里弥漫着药味，窗外的雨还在下，打在玻璃上发出“啪啪”的轻响。

秦京勋坐在床尾，手指死死扣着林昭的脚踝。她的眼泪一滴一滴砸在地板上，声音轻得像针尖落在棉花上，可每一滴都砸进了所有人的心里。

慕星脸色煞白。他的嘴唇微微颤抖，像是想说什么，却又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沈烬站在床边，手紧紧攥着她的手腕，指节发白。他的眼神像是要把她揉碎了吞下去，又像是怕她下一秒就会消失。

楚煦九坐在地上，靠着墙，整个人像是被抽了骨头。他看着林昭的脸，眼里一片死寂。

安墨站在窗边，拳头抵着玻璃。他咬紧牙关，喉结不断上下滚动，像是要把所有的痛苦咽下去。

明烁潇靠在墙边，脸上没有一丝表情。可没人知道，她的指甲已经掐进了掌心，血顺着指尖往下滴。

空气凝固了，仿佛连呼吸都成了奢望。

秦京勋：“体温还是三十九度，再这样下去……”

秦京勋伸手试了试林昭的额头，滚烫。她咬住嘴唇，指甲掐进掌心。

明烁潇盯着林昭的脸看了很久，突然开口。

明烁潇：“她要是死了……”

慕星：“闭嘴。”

慕星打断她，声音沙哑得不像话。

秦京勋：“退烧药不管用了。”

她的声音在寂静中格外清晰。

秦京勋：“体温还在往上蹿。”

明烁潇冷笑一声。

明烁潇：“你以为我不知道？！她现在连呼吸都开始困难了！”

慕星：“你能不能闭嘴？！”

慕星猛地抬头，眼神像刀子一样剜向明烁潇。

明烁潇：“她要真是死了。”

明烁潇的声音突然拔高。

明烁潇：“我立刻就跟上去。谁拦我，我就跟谁拼命。”

沈烬的手指捏着手机，屏幕亮着林昭的照片。他的拇指一遍遍摩挲照片边缘，像是要把那点像素都磨平。

沈烬："去医院。"

沈烬猛地站起身。

慕星："不能去。"

慕星拦住他，语气冰冷。

慕星："现在外面全是顾家的人，医院肯定也被盯上了，他们就等着活捉住她。"

安墨坐到沙发上，双手撑着膝盖，脊背绷得笔直。他一直在看手机，屏幕上是林昭的相册——她不爱拍照，但安墨偷偷拍了很多。

他翻了一遍又一遍，仿佛这样就能让她回来。

安墨："我认识一个医生，可以来家里看诊。"

沈烬："快让医生来。"

安墨立刻拨通电话。

屋内恢复死寂，只有空调运转的声音和钟表滴答作响。

秦京勋还在床上守着林昭。她用湿毛巾一遍遍擦拭林昭的额头，动作轻柔，生怕弄疼她。

秦京勋："阿昭，你撑住……"

她低声说。

秦京勋："我们都在呢，你别怕。"

秦京勋的眼圈红得吓人，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却始终没有落下。她不敢眨眼，仿佛一闭眼，林昭就真的会消失。

慕星的手搭在腰间，那里别着一把枪。他知道那没用，但他还是带了。

他甚至想过，如果林昭真的死了，他就冲进顾家，一个一个把人都杀了。

明烁潇靠在墙角，双臂环胸，低着头，看不出情绪。但她咬紧的牙关和泛青的脸色，已经出卖了她压抑的情绪。

沈烬坐到床边，牢牢握着林昭的手，从头到尾都没松开过。他的拇指一下一下地摩挲着她的掌心，像是在试图唤醒她。

楚煦九站在门口，整个人几乎要融入阴影里。他的眼神阴沉得可怕，呼吸沉重，胸口剧烈起伏。

他一句话都没说，但谁都能感觉到他身上那种快要爆炸的怒意。

空气里弥漫着消毒水的味道，混着药味、血腥味。

林昭烧得迷迷糊糊，额头滚烫。

她能感觉到有人在她身边走动，能听见压低的说话声，但那些声音遥远得像是从海底传来。

慕星：“……她要是死了，我就去陪她。”

他说这话时，眼睛依旧没离开林昭的脸。那是一种近乎疯癫的坚定，仿佛只要她死了，他也就不再是活着的人。

沈烬：“……我先走一步。”

沈烬的嗓音更低，几乎贴着她的耳边响起，带着压抑到极致的痛苦。

安墨的手猛地收紧，指节发出“咔”的一声脆响。他闭了闭眼，低声道。

安墨：“我早就说过，没有林昭，我也不想活。”

秦京勋：“你们都疯了。”

她咬牙切齿。

秦京勋：“阿昭要是知道你们一个个寻死觅活，她会气死。”

可秦京勋她自己也红着眼眶，手紧紧攥着林昭的手，像是怕她下一秒就消失。

明烁潇站在角落，一句话都没说。她只是盯着林昭的脸，像是要把这张脸刻进骨子里。

楚煦九蹲在床边，头埋得很低，指节发白地攥着拳头。

慕星：“我们不是疯。”

他忽然开口，声音比刚才更哑。

慕星：“我们是清醒着疯。”

慕星说这话的时候，目光落在林昭脸上，像是在对她说，又像是在对自己说。

慕星：“如果连她都不在了，我们活着……还有什么意义？”

空气一滞。

没人反驳。

因为六个人都知道，他说的是真的。

六个人围在床边，像是在守着最后一道光。每个人的眼神里都有绝望、有疯狂、有不舍、有心疼。

秦京勋：“别胡说八道。”

她咬牙，眼泪终于落下。

秦京勋：“她又不是第一次这样，反正她一定会醒来。”

她哽咽着，声音颤抖。

秦京勋：“林昭她从来都不是那种轻易倒下的人……她才不会这么轻易离开我们……”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