锋火未央：思绪
林昭看了他一眼，没说什么，重新靠回树干。
柴绪在旁边坐下，低头看着自己膝盖。火光映在他脸上，显得有点红。
两人就这么沉默地坐着，听风吹过树林的声音。
突然，柴绪开口。
柴绪：“林昭，你知道吗？昨晚你杀敌的时候，月光照在你脸上，特别……特别好看。”
林昭转头看他，眉头皱得更紧。
柴绪：“我不是那个意思！”
柴绪慌忙解释。
柴绪：“我是说……你很厉害！很强！动作干脆利落，一点都不拖泥带水！”
林昭没回应，只是收回视线，继续看着前方。
柴绪低下头，手指无意识地抠着膝盖上的土。他咬了咬嘴唇，声音压得很低。
柴绪：“其实……我还是有点怕你的。”
林昭终于看向他。
柴绪：“你是真的不怕死。”
柴绪抬起头。
柴绪：“刚才那一箭，要是我啊，早就懵了。可你一点反应都没有，拔出来就继续打，你……你到底是怎么做到的？”
林昭没回答，只是把目光移开。
柴绪深吸一口气，鼓起勇气问。
柴绪：“林昭，你...你有家吗？有亲人吗？”
林昭的眼神微微动了下。
柴绪捕捉到了那点变化，声音温柔的不像话。
柴绪：“如果你愿意说，我想听。”
林昭沉默了好一会儿，才低声说。
林昭：“我没有家。”
柴绪愣住。
林昭：“也不需要亲人。”
她补充道。
柴绪张了张嘴，不知道该说什么。林昭站起身，拍掉身上的土。
林昭：“我要睡了。”
柴绪：“等等！”
柴绪突然站起来，林昭回头看他。
柴绪毫不犹豫的从腰上解下一件东西递过去。
柴绪：“这是我的护身符，给你。”
林昭看着他手里的东西，没接。
柴绪：“拿着吧。”
柴绪把东西塞进她手里。
柴绪：“我娘给的，她说能保平安。”
林昭低头看着手中的玉佩，上面有些磨损的痕迹。她想说不要，可看到柴绪亮晶晶的眸子，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
林昭：“谢谢。”
她轻声说。
柴绪愣了一下，随即笑得灿烂。
柴绪：“不客气。”
林昭转身走到不远处的空地，躺下。她把玉佩放在胸口，闭上眼睛。
柴绪站在原地，看了她一会儿，才悄悄坐回原来的位置。他抬头看着天上的月亮，心里突然很乱。
风又吹起来了。
林昭睁着眼睛，盯着头顶的树枝。柴绪的呼吸声就在不远处，轻而均匀。
夜更深了。
林昭却睡不着，她翻来覆去。
因为她又想起她自己的妈妈和爸爸了。
柴绪突然坐起来，看着她。
柴绪：“你是不是……在想什么人？”
林昭愣住。
柴绪：“刚才你一直在动，我以为你做噩梦了。”
柴绪轻声说。
柴绪：“如果你想找谁，我可以帮你。”
林昭看向他，眼神平静。
柴绪被她的眼神刺得有些难受，但他还是坚持说。
柴绪：“我不是开玩笑。我不知道你从哪里来，也不知道你要去哪里，可我就是想要……一直陪着你。”
林昭沉默了很久，终于开口。
林昭：“你不懂。”
柴绪：“那你就告诉我。”
林昭看着他，眼神柔和了一瞬。
林昭：“如果我说了，你会害怕。”
柴绪：“我不怕。”
他的眼睛里满是认真和坚定。
柴绪：“林昭，如果你不愿意说，我不会强迫你。但我要告诉你一件事——不管你是什么身份，不管你来自哪里，只要你需要我，我就在这儿。”
林昭看着他，眼神有点复杂。
她叹了口气，别过脸，没再说话。
……
两人穿过山谷，来到一处废弃的庙宇。林昭站在门口，打量了一下四周，确认没人后才走进去。
林昭：“这里就是他们交接的地方？”
柴绪：“是，有时候他们会在这里存放一些东西。”
林昭点点头，开始在屋里搜寻。她掀开地板上的木板，果然发现一个暗格。
里面放着几个小瓶子，瓶身上写着字：“烈性毒物——慎用。”
林昭拿起一瓶，轻轻摇了摇，液体泛起微光。
林昭：“这就是他们用来对付敌国百姓的东西。”
外面传来脚步声，林昭立刻熄灭了火把，拉着柴绪躲到屋角。门吱呀一声被推开，一个黑影闪了进来。
林昭屏住呼吸，手按在刀柄上。那人走到屋子中央，四下张望了一下，似乎没发现异常，转身准备离开。
就在他伸手拉门的瞬间，林昭猛地扑上去，一把捂住他的嘴，刀架在他脖子上。
林昭：“别动。”
她低声警告。
那人挣扎了一下，最终不动了。
林昭把他拖到角落，点上火把。她看清了那人的脸，是个年轻的士兵，看起来二十多岁，脸上带着恐惧。
林昭：“你是谁派来的？”
那人没说话。
林昭：“不说实话，我就割了你的舌头。”
那人终于开口，“是……是李将军。”
林昭：“他让你来干什么？”
“他……他说你们会来这里，让我来杀你们。”那人声音发抖。
林昭：“你知道他们的下一个目标是什么地方吗？”
那人摇头，“我不知道，真的不知道。”
外面的风更大了，吹得树枝哗哗作响。两人审问完收拾完东西，推开门，消失在夜色中。
……
林昭和柴绪沿着山路往北走。天边泛起鱼肚白，山里却还笼罩着一层薄雾，脚下的泥土湿漉漉的，踩上去有点滑。
柴绪：“前面有座镇子，叫青水镇。我们可以在那里歇一歇。不敢百分百确定安全，但总比一直赶路强。”
林昭没说话，继续往前走。她的腿已经不疼了，只是走路时还能感觉到绷带下的异样感。她知道这伤还没完全好，但她不能停下。
两人进镇时，太阳已经升起来了。街上人不多，几个挑担的百姓低头赶路，没人多看两人一眼，柴绪熟门熟路地领着她走进一家小客栈。
老板坐在柜台后打盹，听见门响，睁眼看了看，又懒洋洋地合上眼。
————未完待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