猎杀
林昭做了个噤声的手势，伸手推开了后门。门轴发出刺耳的吱呀声，黑暗像浓稠的墨汁涌出来。
"先等——"苏雨刚开口，林昭已经闪身进去。
楼梯间弥漫着霉味和铁锈味。扶手上的灰尘被踩出凌乱的脚印，墙角堆着几个破旧的文件柜。兔子跟上来时，差点被散落的纸张绊倒。
林昭："小心。"
林昭拉住它，指尖触到兔子的爪背在发抖。
她直接把兔子塞进自己怀里。
"上面..."兔子指着楼梯尽头的门，"刚才的声音是从上面来的。"
林昭率先往上走，脚步轻盈。
二楼的走廊比楼下更暗，月光从东侧窗户斜切进来，在地上划出一道惨白的线。
某个教室里传来窸窸窣窣的响动，像是老鼠在啃东西。
"等等。"苏雨忽然拉住林昭，"你听。"
远处传来脚步声，很轻，但确实是在移动。不是一个人，是很多个，而且...
林昭："他们穿着鞋底很硬的靴子，不是学生。"
苏雨的脸色瞬间白了。她想说话，却被林昭捂住了嘴。脚步声正在靠近，越来越清晰。
林昭一把推开最近的教室门，拉着苏雨闪进去。
门关上的瞬间，外面的走廊亮起一排冷白的灯光。几个穿着黑色制服的人影走过，每个人手里都拎着某种仪器，发出微弱的嗡鸣。
"他们在扫描什么。"苏雨贴着门缝往外看，"像是热成像仪。"
黑衣人停在门口，仪器的嗡鸣声变得尖锐。兔子的呼吸变得急促，爪子紧紧抱住林昭的手臂。
"里面有人吗？"门外传来声音，带着电子变声器特有的沙哑。
没有人回答。仪器的嗡鸣持续了几秒，脚步声重新开始移动。
等声音完全消失，林昭才松开屏住的气。
林昭："我们得快点。他们不是随机搜查，是在找什么。"
苏雨忽然掏出手机，脸色比刚才更难看了："论坛又更新了。"
屏幕上只有一句话：【第二阶段的规则很简单：找到真正的携带者，或者成为猎物】。
林昭看着那行字，手指慢慢收紧。她突然想起机械狗最后看她的眼神，那种混杂着痛苦与解脱的目光。
林昭："我们去顶层。"
"可是——"
林昭："那里有答案。"
林昭打断苏雨的话。
林昭："不管是谁在幕后操控这个游戏，他都在等我们。"
兔子从林昭怀里探出头，耳朵耷拉着："我们怎么上去？电梯肯定不安全。"
林昭："走通风管道。"
林昭走到窗边，掀开窗帘的一角。
林昭："看到对面的消防梯了吗？"
月光下，生锈的金属扶梯像一道扭曲的伤疤，蜿蜒通向楼顶的天台。
"你疯了！"苏雨抓住她的手臂，"你现在流了这么多血，连站都站不稳！"
林昭低头看了眼肩膀，血已经浸透了两层衣服。但她真的不觉得疼，就像小时候摔断腿还能继续跑一样。
林昭："所以我需要你们。"
她转头看向苏雨和兔子。
林昭："帮我看着周围，我来解决那些家伙。"
"你当自己是超人吗？！"苏雨的声音有些发抖，"还是说...你根本不在乎自己的命？！"
这句话让林昭愣了一下。她当然在乎命，只是比起这个，她更在乎能不能揭开真相。可她没解释，只是把兔子抱到窗台上。
林昭："抓紧我。"
她对兔子说，然后翻身跃上窗框。
夜风扑面而来，带着血腥味。林昭踩着空调外机往上爬，能感觉到背后的兔子缩成一团。
她的左手还握着从黑衣男人那里抢来的枪，枪柄已经被汗水浸湿。
终于够到消防梯时，林昭的肩膀已经开始抽痛。她咬紧牙关往上爬，听到身后传来兔子小声的抽气声。
林昭："没事的。"
她低声说。
林昭："我会保护你。"
这不是承诺，只是陈述事实，就像她一定会找到真相一样确定。
楼顶的风更大，吹得林昭的头发贴在脸上。她抱着兔子翻过护栏，看到天台门上挂着一块生锈的锁。
林昭掏出工具包，三下两下就撬开了锁。门吱呀一声打开时，她闻到了一股奇怪的味道——像是烧焦的塑料混合着某种化学药剂。
林昭："小心。"
她把兔子挡在身后，握紧了枪。
门后是个环形走廊，四周的墙壁上布满了监控摄像头。最中间立着一台升降梯，按钮全部被砸烂了。
"看来只能爬通风管了。"兔子小声说。
细微的电流声从头顶传来，像是有什么东西在运转。林昭抬头，看到天花板角落里有个圆形的排气口，金属网已经被人拆掉了。
林昭："我上去看看。"
她把兔子按在墙边。
林昭："如果听到动静，立刻躲进那个储物间。"
"不行！"兔子抓住她的袖子，"让我跟你一起..."
话音未落，林昭已经抓住铁架往上攀爬。她的伤口又开始流血，但动作依然敏捷。很快她就摸到了通风口的边缘，借着月光往里看。
狭长的通道里铺着电缆，最里面有个红色的指示灯在闪烁。林昭伸手碰了碰电缆，发现表面还残留着温度。
林昭："有人刚刚经过。"
突然，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从下方传来。兔子压低声音："他们来了！"
林昭没有回答，而是迅速钻进了通风管。她的膝盖擦过炽热的电缆，发出轻微的嗤响。往前爬了几米，她看到了一个T字路口。
右边传来隐约的交谈声，左边是死一般的寂静。林昭选了右边，动作轻得像一片落叶。
渐渐地，她听清了那些人的对话。
"目标已经进入B区，准备包围。"
"确认携带者身份了吗？"
"根据扫描结果，最可能是那个叫林昭的女生，她身上有异常的能量波动..."
林昭突然意识到什么，赶紧摸向口袋。芯片还在，但表面似乎多了一道细小的刻痕。
她手指摩挲着那道痕迹，原来这根本不是什么游戏道具，而是追踪器。
————未完待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