逐光
林昭皱眉。
林昭：“我不需要你的眼睛。”
向逢逐：“是啊。”
向逢逐点头，语气里带着一点自嘲。
向逢逐：“你不需要任何人，对不对？你只想着那个虚无缥缈的人，哪怕她已经不在了。”
林昭没有说话。
向逢逐：“可我不是。”
向逢逐忽然逼近一步，手撑在她身侧的墙上，将她困在小小的一方空间里。
向逢逐：“我不是虚幻的，我就在这里，我能碰得到你，你能听见我的声音，我是...真实的。”
他的呼吸近得几乎贴上她的脸。
向逢逐：“林昭……你为什么看不到我？”
林昭没有退缩，也没有动。她只是看着他，眼神依旧平静。
林昭：“因为我不在乎。”
这句话落下时，向逢逐的表情有一瞬间的凝滞。
他收回手，后退一步，像是被什么击中了似的。
向逢逐：“你说不在乎。”
他的声音低哑。
向逢逐：“可你为什么不推开我？为什么不躲开？你明明可以一拳打碎我的骨头，可是...你没有。”
林昭依然没有动。
林昭：“我只是不想浪费力气。”
向逢逐嗤笑一声，抬手将烟扔在地上，用鞋跟碾碎。
向逢逐：“你总是这样。你以为你不回应，就能让我放弃，可你错了...”
他弯腰凑近她耳边，声音轻得像是从梦里传来的。
向逢逐：“我越得不到你，就越想……把你抓进我怀里。”
林昭终于动了，她侧过头，避开那过于贴近的气息。
林昭：“别做蠢事。”
向逢逐：“你觉得这是蠢事？”
向逢逐直起身，眼神灼灼地看着她。
向逢逐：“你觉得我在做什么？求你留下来？求你看看我？”
他忽然伸手，一把抓住她的手腕。
向逢逐：“我告诉你，林昭，我不需要你可怜我。我想要你，不管你心里装着谁，我都想把你留在身边。”
林昭没有动，只是看着他。
林昭：“你会后悔。”
向逢逐：“我已经后悔了。”
向逢逐咬牙。
向逢逐：“后悔第一次见你的时候没有直接把你绑走。”
林昭动了动手指，缓缓抬起另一只手，搭在他抓着她手腕的手背上。
林昭：“松开。”
向逢逐没有动。
向逢逐：“我不。”
林昭看着他，眼里没有任何情绪波动。
林昭：“我说，松开。”
她话音刚落，指尖忽然一转，以极快的速度扣住他的脉门，同时手腕一翻，整个人迅速脱出掌控，顺势一扭，将他反手按在墙上。
向逢逐闷哼一声，身体被牢牢压制。
向逢逐：“你——”
林昭：“闭嘴。”
林昭打断他，声音冷静得可怕。
林昭：“你连我一根手指都挣不开，还说什么要把我抓进你怀里。”
她俯身靠近，目光冷冽如刀。
林昭：“如果你真想留住我，就该明白一件事。”
她停顿了一下，才继续说：
林昭：“我不是你的归宿，也不是你的救赎。我只是个过客，我不属于这个世界，也不属于你。”
向逢逐咬紧牙关，额头上的青筋跳动。
向逢逐：“可我不想放你走。”
林昭：“那就别怪我。”
林昭说完，手上忽然加重，向逢逐闷哼一声，整条手臂几乎失去知觉。他猛地抽气，额上渗出冷汗。
向逢逐：“你...非要这样？”
他咬牙切齿地问。
林昭：“是你先不守规矩。”
林昭松开手，向后退了两步。
向逢逐揉着发麻的手腕，抬头看她，眼神里一片晦暗不明。
向逢逐：“林昭……”
林昭：“够了。”
她转身，背对着他。
林昭：“你不是我喜欢的类型，也不是我能留下的理由，别再做这种毫无意义的事。”
她走了几步，又停下来，回头看了他一眼。
林昭：“如果你还想活命，就离我远点。”
说完，她消失在夜色中。
向逢逐站在原地，久久没有动。
他低头看着自己的手，那只刚刚被她轻易制服的手。
她是真的不在乎他。
可他知道，自己已经陷得太深。
太深了。
深到，连他自己都拔不出来了。
向逢逐站在原地，直到夜风把掌心的汗吹干。
他弯腰捡起地上那截被碾碎的烟，指尖摩挲着卷烟纸的粗糙边缘。
远处传来狗吠声，混着街角便利店自动门开合的叮咚声，像是某种不耐烦的催促。
他走出巷口时，路灯正好亮起来。光晕里飘着细小的尘埃，像被惊扰的灰烬。便利店门口坐着个穿皮衣的男人，脚边躺着一瓶喝空的啤酒。
“借个火。”那人抬头说。
向逢逐从口袋里摸出打火机递过去，看着对方点燃一支烟，忽然问。
向逢逐：“你见过一个女人吗？刚才从这儿走过。”
那人吸了一口烟，吐出一团白雾，“穿橙色衣服？”
向逢逐点头。
“往东边去了。”那人抬手朝街尾指了指。
向逢逐的手指收紧，打火机发出轻微的咔哒声。
向逢逐：“她身边有人吗？”
“没。”那人眯起眼睛，“你找她？”
向逢逐没回答。他转身朝东边走去，脚步很稳，却带着某种压抑的急切。
街道两旁的霓虹灯陆续亮起，映得人影斑驳。他穿过三个路口，拐进一条狭窄的小巷。那里有扇铁门半掩着，门边贴着一张撕掉一半的招租广告。
他伸手推门，门轴发出刺耳的吱呀声。
里面是个废弃的仓库，空气中弥漫着霉味和潮湿的水泥气息。月光从高处的小窗斜射进来，在地面投下一道细长的光痕。
林昭就站在那道光里。
她没有回头。
林昭：“你不该来。”
她的声音在空旷的空间里回荡，比刚才更冷，也更疲惫。
向逢逐站在门口，脚下的水泥地裂开一道缝，缝隙里长出几根枯黄的草。
向逢逐：“我非来不可。”
林昭终于转身，目光落在他脸上。她的眼神依旧平静，却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戒备。
林昭：“你知道我说过什么。”
向逢逐：“我知道。”
向逢逐往前走了一步。
向逢逐：“可我还是来了。”
林昭没有动，也没有说话。仓库深处传来老鼠窸窸窣窣的动静，还有水滴落的声音，一声一声，像在倒计时。
向逢逐又走了一步。
————未完待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