澈
果然，一名球员猛地冲过来，想要断球。
林昭只是轻轻一拨，将球让开一点距离，然后加速绕过去。那人扑了个空，踉跄几步才稳住身形。
“林昭冲啊！”场边的女生们又开始尖叫。
林昭一步步推进到前场。她注意到，对方的中后卫正慢慢靠近，试图封堵她的角度。
她突然停下脚步，假装要传球，却在对方重心偏移的一瞬间，猛然起脚射门。
球划出一道弧线，精准地飞入网窝。
全场一片寂静，接着爆发出热烈的欢呼声。
林昭站在原地，看着球网轻轻晃动，耳边回荡着喧嚣。但她的心却异常平静，仿佛这一切都与她无关。
宿澈：“林昭！”
宿澈第一个冲到场边，牢牢抱住她，笑得像个刚抢到糖果的孩子。
林昭站在领奖台中央，望着手中沉甸甸的冠军奖杯，神情平静。
耳边是欢呼声、掌声和无数年轻学子激动的呐喊。
……
足球赛的当天晚上。
林昭站在后台，听着台下躁动的欢呼声。宿澈正在台上表演，她的鼓槌在灯光下划出银色弧线，鼓声震得人心发颤。
观众席上有人高举荧光棒，有人跟着节奏摇摆，整个礼堂都像是在震动。
宿澈执意要她来，说是乐队第一次正式演出，需要“精神支柱”。
林昭靠在墙边，手里握着一瓶矿泉水。她穿了件简单的白T恤和牛仔裤，头发随意扎在脑后。
“你真的要上台？”一个声音从旁边传来。
林昭转头，看到陈默正靠在另一侧墙上，双手抱胸。他今天穿了件黑色皮夹克，头发比平时长了些，遮住了半张脸。
林昭：“既然答应了，就上。”
“你连歌都没练过，就这样上去？”陈默皱眉。
林昭：“不会。”
林昭拧开瓶盖喝了口水。
林昭：“我听过宿澈练歌，旋律我记得。”
陈默沉默了一下，轻笑一声，语气温柔得不像话：“林昭，你真是……不按常理出牌。”
林昭没理他，只是看着舞台方向。宿澈的鼓点渐渐慢了下来，下一首是她们排练时练过的歌。林昭记得那旋律，有点忧郁，又带着倔强，像宿澈的性格。
“你以前是不是也玩音乐？”陈默忽然问。
林昭看了他一眼。
“你听歌的时候，手指会不自觉地打节拍。”
林昭没说话。
舞台上，宿澈站起身来，甩了甩头发，冲观众笑了笑。
宿澈：“接下来这首歌，是我和一位女孩一起练的。”
话音刚落，林昭就被宿澈拉上了台。
台下一片欢呼，闪光灯此起彼伏。林昭站到麦克风前，宿澈已经拿起吉他，调好位置，贝斯手和鼓手也准备好了。
音乐响起，是一段缓慢的前奏。林昭闭上眼，感受着旋律。
她开始唱。
声音不大，但很稳。
台下的观众安静下来，不少人拿出手机录像。歌声传遍整个礼堂，仿佛连空气都变得沉重。
宿澈拨动琴弦，眼神专注。她看向林昭，发现对方的表情有些恍惚，像是陷入了某种回忆。
副歌部分来了，林昭的声音拔高了一点，带着一丝沙哑的质感。她睁开眼，目光扫过台下的人群，最后落在陈默身上。
陈默站在角落里，双手插在口袋里，紧紧盯着她看。
他的眼神很复杂，像是惊讶，又像是……心疼。
整首歌唱完，台下爆发出热烈的掌声和欢呼声。
有人喊“再来一首”，有人高举荧光牌，上面写着“林神加油”。
……
林昭突然消失了。
宿澈站在教学楼的天台上，风呼啸着灌进她的衣领。她低头看着手中攥着的打火机，那是林昭离开前唯一留下的东西。
雨水混着眼泪顺着下巴滴落在金属表面，映出她扭曲的脸。
"人呢？"陈默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带着压抑的怒意和恐惧。
宿澈没有回头，只是把打火机握得更紧了些，指节发白。
得知林昭消失的那一瞬，宿澈的呼吸仿佛也跟着停了。她瞪着眼睛，脚下的地面像突然塌陷了一角，整个人被拽进了某种无法言说的空洞里。
陈默站在宿澈身后，脸色发青，拳头攥得死紧，指节都泛白了，却一句话也没说。他一向话少，可这一次，连沉默都像是在撕扯人心。
辅导员站在不远处，眉头皱得能夹住一根针。他一直都知道这个世界的规则，知道林昭迟早会走。
可真当那一刻来临，他还是没能控制住自己的情绪。
他的声音低沉而沙哑，带着一丝从未有过的疲惫，“她……她真的走了。”
宿澈猛地转头看向他，眼神像刀子一样锋利。
宿澈：“你说什么？！什么叫‘她真的走了’？！她能去哪儿？！”
陈默终于开口了，嗓音干涩，“她……不见了。”
宿澈：“不见？”
宿澈冷笑一声，咬牙切齿地重复了一遍。
宿澈：“什么叫不见？！你们谁告诉我，什么叫不见？！昨晚她就站在这儿，还跟我说要继续教我打拳——”
她话说到一半，声音突然哽住了，喉头像被人狠狠掐住，连呼吸都变得困难。
她低头看着自己掌心，还残留着刚才林昭拍她手背时留下的温度。
可现在，她的手心里只剩空气。
宿澈猛地抬头，四下张望，像是期待还能看到那个熟悉的身影从某个角落走出来，跟她说一句“逗你玩的”。
可没有。
空荡荡的走廊尽头，只有一扇半开的窗户，在风中轻轻晃动。
宿澈冲过去，一把推开窗户，探出头去，整栋教学楼的轮廓在夜色中清晰可见。
她的眼睛快速扫过每一扇亮着灯的窗户，心跳快得几乎要从喉咙里跳出来。
宿澈的手紧紧抓着窗框，指甲几乎嵌进木头里。她咬紧牙关，眼泪在眼眶里打转，但她死死忍着，不让它流下来。
宿澈：“她不会就这么走的……她不会的。”
她喃喃自语，像是在安慰自己，又像是在向这个世界抗议。
辅导员站在楼梯口，脸色比往常更加苍白。他手里抱着一本黑色笔记本，那是林昭最后一次去办公室时翻过的资料。
此刻他的眼神有些涣散，像是在看远处某个不存在的东西。
"她去了哪儿？！"陈默冲上前来，一把抓住宿澈的手臂，力道大得几乎要把她拽倒。
宿澈踉跄了一下，打火机掉在地上，发出一声清脆的响。
————未完待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