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卷 迷雾镇守林人？拿来吧你

一次，他们在溪边看到一只小鹿，影子被溪水拉得很长，像在跳舞。虞怜举起相机拍照，顾砚深站在她身边，突然说：“给我们拍一张吧。”

虞怜愣了一下，转头看他。阳光透过树叶落在他脸上，帽檐被风吹得微微扬起，露出一点浅灰的眼眸，里面映着她的影子。

“好呀。”她把相机放在一块石头上，调好定时，跑过去站在他身边。两人的影子在地上依偎着，她的影子比他的小一点，微微倾斜着，像在靠向他。

“咔嚓”一声，画面定格。照片里，她笑得露出小虎牙，他的嘴角也带着一点极浅的弧度，左手悄悄搭在她的手腕上，指尖轻轻捏着她的袖口。

顾砚深把这张照片放在胸口的口袋里，和那幅她画的“无手套的手”放在一起。

深秋的一个傍晚，浓雾突然又开始弥漫，比以往任何时候都更厚重，连壁炉的火光都穿不透。木屋的窗户上响起熟悉的撞击声，却比十五那天更猛烈，像是有无数影子在外面嘶吼。

“是被封印的小砚在挣扎。”顾砚深的脸色沉了下来，左手的伤口开始隐隐作痛，“它想趁着月圆冲破镇魂链。”

虞怜的头痛再次袭来，相机镜头里一片漆黑，只能看到无数扭曲的影子在撞击木屋的影子，像要把它撕碎。“怎么办？”

“得去‘影祭’的废弃木屋。”顾砚深抓起墙角的斧头，“那里有镇压影子的石碑，必须在午夜前把镇魂链加固在石碑上。”

“我跟你去。”虞怜抓起相机，紧紧跟在他身后。

浓雾里看不清方向，只能靠顾砚深对森林的熟悉辨认路径。那些平时温顺的“树影”变得狂躁，藤蔓像蛇一样缠上来，被他用斧头劈开；“水影”在脚边蔓延，冰凉的触感像要把人拖进泥潭，虞怜用相机闪光灯照着，它们才退开。

走到废弃木屋前，虞怜看到石碑上的符号正在发光，而小砚的影子正从顾砚深的左手伤口里往外钻，像一团黑色的雾气，嘶吼着要扑向石碑。

“快！把镇魂链缠上去！”顾砚深咬着牙按住左手，额头上青筋暴起。

虞怜冲过去，抓住他渗血的左手，帮他把银链缠在石碑上。小砚的影子发出凄厉的尖叫，撞击着银链，顾砚深的身体剧烈颤抖，几乎要被拖过去。

“抓紧我！”虞怜用尽全力抱住他的腰，把自己的影子挡在他身前，“它冲不过来的！”

她的影子很单薄，却像一道坚固的墙，死死抵着小砚的影子。顾砚深低头看着她紧抿的嘴唇，还有额头上渗出的冷汗，突然觉得所有的痛苦都变得模糊——只要她在身边，好像连被影子吞噬都没那么可怕。